寬敞的長安街頭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城內最大的酒樓“風雨閣”門前絡繹不絕的遊客不單單是因為這家酒樓曆史悠久,菜色齊全,更因這裏說書人說的可是任何地方都聽不著的消息,雖說無關政治痛癢,無關皇室掩麵,總之就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內容,但仍是因此吸引了不少人選擇此處歇息就餐。

閣分三層,說書人的位置即設在二層,及腰高的桌子,鋪著鮮紅的錦布,桌上隻放著一壺茶,一個茶杯,一塊聽堂木。

“呔!各位聽官你猜這太子如何說?”

“如何?”

“嗬嗬,誰人不知當今天子雄才偉略,誌向遠大,收複烏智一統山河那是畢生所願啊。”那說書人聽見了下方的疑問也不急著解答。

“是啊,那太子為何阻止舉國征收馬匹,男丁呢?這不是跟他老子對著幹麼?!”有人憋不住急躁躁的就說了有些大逆不道的話,說完覺得失口了,便縮回了腦袋閉上了嘴。

那說書人一開折扇,優哉遊哉的扇了起來,“說也奇怪,這太子生於尚武之家,卻不主張武力治國平天下,更崇尚文帝的無為之治。”

“那不是屁話麼!文帝的無為不是弄來了七國之亂麼!”

“是呀,是呀,行不通行不通……”底下的人鬧嚷嚷起來。那說書人也不急著製止,任著他們各抒己見。

“哎,這太子是叫劉肥是吧。”一清瘦的少年坐在一屏風內聽著外麵的人議論著,努了努嘴問著旁邊站著的小廝。

“是的,小,公子。”那小廝看著少年瞪了他一眼,憋回了話,似吞了一個臭蒼蠅一般臉色通紅。

“劉肥……好醜的名字啊!”那少年嘟了一下嘴,低聲說道。

“公子怎可說此名醜陋呢?不怕弄下殺頭之罪麼?!”一鏗鏘有力的聲音從屏風另一頭傳來頓時嚇了這少年一跳。

“什,什麼呀!我又沒說誰!”少年一拍桌子,卻忍住齜牙咧嘴的叫喊疼痛捂著手掌,眼中淚花汪汪的。

那男子嗤笑了一聲,“有膽子說沒膽子認,這樣的還不配提他的名字!”

“喂!”少年跳了起來,卻被旁邊的小廝拉住了衣袖,少年有氣撒不得,狠狠的隔著屏風瞪了那想象中的人一眼。

“太子端正的站在大殿內,凜然回到:‘烏智乃草寇流民,朝音乃巍峨天民,可在兒臣眼中看來他們都是一樣的。’大殿內的大臣盡皆倒吸了口氣。這樣反叛的話豈不是嚇壞了一幹人等?天子卻麵色不變的看著他,半晌輕輕的‘哦’了一聲。太子繼續說道:‘是的,兒臣認為常年征討未果如若仍然孜孜不倦的動用國內財力物力人力去征伐他們,兒臣認為結果未可獲知,何況如若勝了於我們也隻是短期的利益。得民心者的天下,順文明者得永恒。如若我們采用另一種途徑,兒臣認為更能起到放長線釣大魚,一勞永逸的作用!’”

閣內突然奇怪的靜了下來,一眾人等似乎都聽傻了,那說書人放下折扇,執起茶杯,輕輕的撇開茶沫子,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那皇上怎麼說?!”

“那另一種途徑是什麼途徑啊!”

“快說呀,快說呀!”

底下的人焦急的不行,那說書人卻慢條斯理的喝著茶不為所動。

“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屏風內的少年搖晃著腦袋輕輕的說了出來。

卻似在這麼鬧騰的環境聽見了這人的嘟囔一般,那說書人一樂,拿起折扇指著屏風後笑說道:“對,如這小公子說的,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說完便走下了台子。

“啊?”底下的人還沒反應過來,那說書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狐狸先生可真是要人命!”雖惹來很多抱怨,不過半月一次的這樣的情況屢屢發生,大家也都習慣了,不一會便又是有說有笑的吃喝起來。

“什麼嘛,耳朵是狗變的麼?這麼靈光。”那少年雙手撐麵枕在桌上,不停的翻著白眼。身上突然落下一團影子,少年抬頭,疑惑的看去,“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