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勝忍不住笑出了聲,卻被薛瑾剜了一眼。
張青也附和的笑了一聲,“是麼?姑娘以毒攻毒之術真是精妙絕倫,在下佩服。”
薛瑾也收起頑劣之色,看著張青道:“將軍若是中毒之日找到我,或可立即解除,可如今……”
“青自知毒素轉至腦中,”他也笑道,“無妨的。”
薛瑾微微搖頭,“不是。”
薛勝同張青都是大驚,薛勝不可置信的細想了番,又道:“不是?怎麼會,我親自確診過。”
薛瑾柔聲安撫道:“師兄醫術無雙,定是不會斷錯。隻是,將軍如今侵入腦中的不是毒,是蠱!”
二人聽聞結實驚詫萬分,薛瑾也不再兜圈子,繼續道:“若非我在烏智生活了幾載,也不會知曉。將軍如今腦中被入侵的確實是蠱,而非毒。”
張青垂下眼眸,讓人辨不清神情,不過不用多說二人也自會知道此時這位心防頗深的人如今在作何想。
烏智的蠱竟然會被種在他的腦中,如今,花爻是想洗脫也洗脫不得了。薛瑾無奈的看向薛勝,倍覺無力。
三人盡皆沉默,半晌張青開口打破了沉默。
“姑娘可推算得出此蠱在我體中大概時日?”
“大概,四年。”
張青無端冷笑了一下,薛瑾的心也墜入冰窖更深一分。
“如今此蠱留存我體中,有何危害。”
薛瑾想了想,仍是如實說道:“大將軍,師兄之前診斷沒錯,將軍的確是中毒致使武功盡廢,而如今體中這蠱時日也是四年之前所下。烏智尚巫,信自然神力,一般情況下蠱隻是拿來或做藥引,或做神明供奉,所以即使是烏智民間,對蠱也是尊崇有嘉。可,若賤妾沒看錯,將軍體內此蠱是罕見的噬心蠱。施蠱之人已將子蠱種入將軍體內,子蠱一旦成就,母蠱便要毀去。四年之久,子蠱定已大成,所以,所以將軍如今實則心神已然被人操縱了。”
薛勝聞言也不得不覺得下毒之人心計也太深了些,他看向張青隻覺造化弄人。再看薛瑾神色,突然覺得,或許,或許他隻是因為心神所控才不得不對她有那樣的誤解。
張青低沉的笑了起來,抬眼,他陰鶩的看向薛瑾,“被人操控了心神?”他又笑了起來,略帶光亮的眼睛倏地如利刃般直剜她的心房,薛瑾隻覺呼吸一緊,心中難受得緊。
“你那位朋友可真是看得起在下!竟肯用噬心蠱對付我。”
薛瑾急道:“將軍,你對她確有誤會,何……”
張青揮手打斷,想了想,又在問道:“你朋友下毒,那敢問薛姑娘,此蠱可有解?”
薛瑾一愣,垂下臉色,半晌不語。
張青複又笑道:“是不能解,還是不肯解?”
這諷刺的話語刺激得薛瑾倍覺無奈,她抬頭,漠然的看著又如方才那般尖刻的男子,開口道:“有解,隻是你未必肯解。”
張青疑惑的抬頭,薛勝走來欲製止她繼續說話。
薛瑾不理薛勝的示意,站起身來,她渾身都籠在黑紗之中,那一雙明眸卻如黑暗中耀眼的星輝一樣閃著憤怒,不平的光耀。
她輕蔑的看他一眼,開口道:“用天山雪蓮的玉瓣為藥,用真愛之人的心頭血做引,用失憶為代價,用失心為償還。”她高傲的俯視他,更覺可笑至極。她冷漠的笑道:“如此,你還要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