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垂下頭,慢慢出聲啜泣,她穴道被點,手腳皆動彈不得,她也索性不去管,任由那淚如斷線的珠子般空落。
……
洪壽二年冬,劉澈下詔命劉蟬遠嫁烏智,以圖朝音,烏智永結安好。
清雅的宮殿內,劉蟬略微緊張的踱著步,青霞也不安的瞧著殿外。
敲門聲果然叩響,劉蟬喜出望外的瞧瞧青霞,青霞也滿麵喜色,奔去開門。殿外那人風雪滿頭,青霞微微嗔道:“怎麼不撐把傘?也不怕凍著。”
殿外獨孤狸輕輕笑了笑,便同她進殿,便說道:“走得急,顧不上了。”
劉蟬衝他二人微微笑笑,伸手示意坐下。
歐陽路作揖道:“不負公主重托,信函已經交到歐陽大人府上了。”說完從衣裏摸出一封信函,恭敬的遞給了劉蟬,“這是歐陽大人委派在下帶給公主的。”
劉蟬微微輕笑的臉終於鬆懈下來,她接過信函,望了望青霞,笑意更深,緩緩站起身,說道:“青兒,你同獨孤先生說會話吧。”
青霞微微低頭,滿臉羞澀道:“公,公主,奴婢同他,同他又有什麼可講的。”
劉蟬笑而不語,步入內堂。空氣中彌漫的檀香氣竟也帶著甜甜的味道,那是一種對即將踏沙江湖,遠離爭鬥的向往,那也是一種對與心愛之人執手白頭的無限憧憬。
第二日晚間,風雪更甚,青霞撐著青竹傘,雙手凍得通紅。厚重的宮門被緩緩掩上,麵色鐵寒的侍衛也紛紛換崗,而那女子本是滿心歡喜而隨之渾身也洋溢著激動色彩的背影也漸漸變得蕭索模糊起來。
“公,公主,我們回去吧。”青霞止不住的掉淚,今夜歐陽路失約,那人也失約了。
劉蟬仍是固執的守在那裏,手中緊緊攥著昨日才收到的那人的回信。
“阿蟬,我帶你走。”
她緊緊的攥著那紙團,雙眼仍是執著的盯著那緊緊掩上的宮門。
天,黑得嚇人,沉得嚇人。
天將明未明時,宮門已開,隻見那迷霧中跌跌撞撞跑來一人,青霞大喜,說道:“公主,公主!大人來啦!”
劉蟬微微失神的目光看向奔過來的那人,苦澀的笑了笑,緩緩轉身,一言不發的走開了。
青霞錯愕的看著劉蟬轉身離開的背影,直到那人急道:“青,青兒,我,我……”
青霞眼瞧他衣衫淩亂,那人眼中的自責也深深的刺痛了她,她昂著腦袋不眨一眼的看著他。
“昨日,昨日我錯過時間了,還好,還好……”
“還好什麼?”青霞冷冷的看著他,“還好歐陽路沒來,還好,你也沒來是麼?”
“大人沒來?!”獨孤狸亦是震驚不小。
青霞回頭看向那即將消失在風雪中的人,微微搖頭道:“昨晚你竟也失約了。”
“長公主設宴,我以為不過,不過一個時辰,誰知……”
青霞狠狠的盯著他,“你去她那兒?!你去她那兒!獨孤狸!你是不是覺得如今這樣仍是委屈了你的才華!那若是這樣,你又怎願帶我走!”
“青兒,我帶你走同我入仕是兩碼事啊。我們安頓好大人他們還可回來的啊!”
青霞冷冷打掉他捉住自己臂膀的手,諷刺的看了他一眼,“獨孤狸,我們完了。”
仇恨是把雙刃劍,在報複對方的同時,自己也會被弄得傷痕累累,更何況,終是那般她深深愛過之人。
“公主,公主……”青霞呢喃自語,滿心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