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爻眼見他臉色微變,心中更是肯定,她繼續道:“蘇管家當年忠心護主,花爻也無話可說,可是,你竟然在張青的飯菜中下毒!”
“胡說!你胡說!”蘇恒猛然叫道,“我怎麼可能!”
花爻垂目不語,繼續說道:“若你真是忠心為主,怎能背著他做那些事!”
蘇恒幾不可見的抽搐幾下,陰冷的看著那女子,緩緩淡笑道:“花爻姑娘可真愛玩笑,姑娘若是一心求死,小的也無可奈何,隻能多多‘善待’小王子了。”
花爻抬頭看向他,也笑了起來,“蘇恒,她給了你什麼好處?當年費盡心機的要除掉我,後來又故意策劃逼我離開,如今,你隻但願我一死,兩國交惡那才好是麼?”
蘇恒也不言語,花爻依舊淡笑道:“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沒忘掉當年所願嗬。值得麼?”
蘇恒轉身聲音仍舊波瀾不驚的說道:“記得處理傷口。”走了幾步又問道:“你又值得麼?”
花爻扶額低低的笑了起來。
浮華幾載,竟隻是過眼成空。
原來不是大家變了,而是自己終於醒了。沒了那些幻想的欣喜,赤 裸 裸的現實麵前任什麼都無法再改變。她把玩著桌上的藥瓶,輕輕的旋開,扯下肩頭的衣物,將那藥粉抖落下。
夜色如鬼魅般深深的照下,花爻伏在桌上便直接睡了過去。
夢中她似又回到草原上無拘無束的日子,她輕快的於草地上奔跑,明朗的大笑,恣意的任性而為,挑戰烏智第一弓箭手,同烏智第一好手大戰三百回合,她如雄鷹一般遨遊於天際,暢快愜意。母妃會含笑坐在身側督促她學漢文,會用胡琴彈奏著她說不明白的淒婉曲子,會常常凝望南方直至紅日下山。
突然火光四起,哭聲大震,驚天動地的聲響鋪天蓋地的卷來,如同洪流一般淹沒了眼前所有美好的畫麵。
母妃蒼白的麵色,哀怨的神情,質問她:“為什麼不好好活著,為什麼要來招惹這麼多是非。”
昭伊琛鄆拚命的晃著她的身體,大聲叫喊道:“澹台花爻,你膽敢拋下我!”
霍東籬冷冷的抱手立於一側,嗤笑道:“花爻,你自找的。你活該!”
劉靈尖刻的笑道:“花爻,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寧教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花爻,這些你都忘了麼?”
劉澈虎目一瞪,藐視著她:“我便用你的頭顱來祭奠那些死去的亡士,你且瞧著我是如何一統山河!”
她嚇得四下躲閃,卻隻見歐陽路,獨孤狸,子歸,青姨紛紛向她追來,如同厲鬼般追著她不放。她不停的跑,突然撞見一人,“啊,李嫣,嫣兒。”她欣喜的捉住她的手,急道:“我啊,我是漪清啊。”
李嫣淡淡的抽出手,冷漠的看著她說道:“漪清已經死了,被你,給害死了。”
花爻嚇得連連倒退:“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李嫣步步緊逼,淩厲的眼光剜向她,花爻仍是不斷搖頭。
肩膀被人捉住,她嚇得大叫起來,“不,不!”回首一看卻是張青含笑站在自己身後,她連忙撲上去,委屈的哭道:“張青,張青,她們都不理我了,都不要我了。你呢,你呢!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我,我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她使勁攥著張青的前襟,哭得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