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封源對自己的好言相勸,白鷺不是沒有聽進去,而是因為,很多事他自己也明白,隻不過沒有聽到霍覲東直接跟他說,便總覺得事情的發展不會有想象中的那麼殘酷。
白鷺在桌下的手,攥得很緊,以至於握得指甲發白都不覺得疼。
“白鷺,雖然說醫生工作很忙對行業之外的事很難有了解,但你脖子上的那個無事牌我看了一下,就算我這個外行,也能看出它價格不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寶貝應該是你們的分手費。”封源的這句話就像是重磅炸彈一樣轟得白鷺都有些坐不住了。
“不...不會的。”白鷺甚至還能感覺到那個寶貝在自己心口窩的位置上,那樣的溫潤細膩。
封源頓了下為了掩飾尷尬一般的喝了口一旁的果汁。
“這些日子,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那些網頁新聞,夾穀家先是舉辦的那個壽宴,借以引出夾穀晶對霍...的好感,什麼相中的男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而且夾穀家的那個孫女...”
“源哥,不要再說了,好嗎?”白鷺像以前一樣,條件反射般的用手摸了摸後脖頸處的皮膚,接著說道,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源哥,你的話,白鷺聽進去了...我的身體,謝謝源哥能提前發現問題,我回家會把那個治療方案的計劃書給你帶來。”白鷺邊說著,邊在心裏盤算著繼續治療的醫藥費,估計卡裏的那些錢也足夠作為治療費的了。
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覺得這次的費用應該自己拿。
其實,封源接下來要說的什麼話,白鷺也能猜出八九分來,他真的不想被對方把那些藏在心底的難以說出口的事讓源哥一件件的扒出來說給他聽。他自己會逐漸的麵對現實的...
“剛才你昏迷的時候,我叫護士采了點血樣...你的血液裏有了...”封源稍微頓了頓,他不知道這般直白的跟他說,白鷺能不能承受得住。
“源哥,你說就是了。”白鷺自己明白,最近身體的狀況一直不是很好,總是疲勞不說,頭痛的發作頻率也比以前高了很多的。如今,源哥能痛快的告訴他自己的病情,也是件好事。
封源見白鷺能接受得了,便繼續說道,
“你的血液裏...致病因子好像比以前的,還要強大了些。我這裏有點上次同學留下的藥,你應該能用得著,不管怎麼說能控製住你背部的圖案還有...盡量不要讓自己失血,不然那股特殊的香味怕是會給你帶來災禍。”
封源這麼說,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上次他的那個同學把擬定的方案發過來的時候,就和封源說過,這種因為失血而出現的香味,事實上在某種程度中,是一種信號,一方麵是為了引起“伴侶”的嗜虐心態,另一方麵,會有一種儀器接收到香味本身散發的位置。換句話來說,在他失血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其實也是一種信號發射。
當然,這些隻有封源和他的同學,還有白鷺本人知道。
白鷺看著封源滿臉的關切,心裏的感觸更是難過,辛虧有源哥,不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謝...謝謝源哥。”白鷺聽到自己對封源道謝,然後接過那個滿是外國文字的藥,有口服的,也有外用的。
“你把外語學得那麼精通,區區的法文和德文的藥品說明書,不用我提示,你應該能會用吧?”
“...啊!是...是的,我能看懂。”
“記得...有事一定要聯係我,千萬別自己硬撐著。”封源看著白鷺單薄的背影消失在醫院的大門,心裏又默默的補充了一句:
我的手機以及各種聯係方式,都無條件的永遠為你而等待。
白鷺的性格一直都很獨立,這個,不是他經曆過科研基地的那種非人的改造之後,而是他小時候便是這樣。在他的意識裏,隻要是自己能夠完成的,絕對不會開口去給任何一個人添麻煩,包括他的爸爸媽媽。
從封源所在的醫院裏出來,白鷺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樣的在大街上遊遊蕩蕩。
心,很痛。
但他絕對不會因為這樣的事而隨意的掉眼淚。
白鷺邊走邊想著,自己以後該怎麼辦?事到如今,也許自己真的該離開霍覲東,畢竟兩個人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現在又憑空的冒出了夾穀晶對自己的那種淡淡的威脅,身體又出現了治療前的症狀,試想一下,如果這次再得不到合適的治療,反反複複,那麼這具身體也沒有幾年的活頭了。
搞不好,不等自己自然死亡就會被科研基地的人發現...
白鷺用手摸摸後脖頸,然後才放心的鬆了口氣,他知道,發作的時候,背部的圖案會由淺到深的出現,而且憑自己手上的觸感,是能夠感覺得到的。如果說是其他的小事,白鷺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個無事牌,難道,真的就像源哥說的那樣,“搞不好是分手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