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亞揉揉眼睛,發現自己就這樣坐著睡著了,這有點糟糕啊,他是要來守著病床上的人才會坐在這裏的,結果對方還沒起來自己卻先睡死了。

“醒了?”

“嗯?”

索亞一愣,驚愕的看見本來應該好好靜養的艾裏恩已經坐了起來,在病床前搭了個簡易的小桌便看起書來了。

“艾裏恩大哥!你已經可以起來了嗎?!”他叫道。

“當然。”艾裏恩頭也不抬,理直氣壯的說∶“我已經睡了三天了,身體好得差不多了。”

“哪有人傷三天就好了的啦!”何況是那種程度的傷。

艾裏恩繼續看他的書。

不要沉默啊你這家夥!

索亞抓了抓頭,想想這很像也不是這麼嚴重的事也隨他去了,而且是他先睡著的關係才會沒注意到艾裏恩的。

啪的一聲,艾裏恩闔上書。

“索亞,賽爾菲斯人呢?”他問道。

“賽爾大哥的話被瑪蓮小姐找走了。”索亞回答∶“似乎是要討論看看接下來前往櫻之森的行程更動。”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嗯,被送來這裏之後,大概是兩天前。”

艾裏恩若有所思的別過眼神,環成一圈的拇指與食指頂著下巴思索著什麼事情似的。

“那看樣子是不會再回來了吧。”他喃喃道。

的確,已經過了這麼久都還沒出現那八成也不會再出現了,大概可以猜見已經被請回到櫻之森去了,索亞也與艾裏恩有一樣的想法,估計又是瑪蓮小姐坐的安排。

想想也是,現在賽爾菲斯是櫻之森水之精靈一族的族長了,若是因為這樣的事件延誤原本的預定行程定會對族內造成困擾,瑪蓮小姐想必也是知道這點的。

隻是接下來,他們該怎麼辦才好呢?

索亞突然間的深思起來。那天灰翼空間偏離的事件雖然鬧的大但已經解決了,然而還是有許多前因後果沒有厘清。

就最根本的問題來說,到底為什麼空間會偏移?

基本上,綠泱這個世界是建立於時間、空間與生命三者非常微妙的平衡點之上的,隻要其中之一略有傾斜這個世界就不會存在。但反過來說,已經成形的這個世界由於被三者所牽製,因此成為一個十分堅固的存在,想要牽動以破壞平衡是根本辦不到的事情。

而同樣的說法也可以套用至存在於綠泱的所有存在之中,雖然不至於到不可能的地步,但以自然之力幹涉一個人或是物體在這個世界的存在是極為困難的,除非有多餘的外力介入。

多餘的外力,這就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

這個外力,到底是如此多餘以導致空間的偏位,這到底是多大的力量。

“特利德剛剛有過來。”

艾裏恩看著外頭窗外已經微醺亮的天色,緩緩說道。

索亞瞬間不能理解艾裏恩的話。

特利德剛剛來過。

“真的嗎?!”他驚叫一聲,隨即便站起身想衝出去找人,卻被艾裏恩喊停。

“給我回來,你衝出去也追不到他。”艾裏恩眼神撇了撇他剛剛彈起來的椅子,要索亞回去坐好。

“可是師父他......”索亞回頭望著艾裏恩。

艾裏恩微微的停頓了幾秒,“回來坐好。”

心想艾裏恩說的有理,的確他追出去大概連個背影都不能看見。索亞有點失望的走回原位,悻悻然的坐下。

他看見艾裏恩皺著眉頭,朝著他說∶“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呃,什麼?”索亞歪頭問道。

“你為什麼要稱特利德是師父?”對方銀色的雙眼質問著他,索亞一愕。

“阿,這件事啊。”他低下頭。

他想到了,有一次在受災的外地遭遇的事,那個孩子冷冷的對他說著。

--你又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那句話刻骨銘心,一旁的特利德隻是露出了帶著淡淡悲傷的表情,什麼都沒有說。

“因為,”索亞低低的聲音恍若從膝蓋傳來,“不是真正的啊。”

艾裏恩默默的看著他,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像是對什麼感到無奈一般。

“死腦筋。”

“沒事。”艾裏恩說道∶“隻是每次看到你叫那家夥師父,他都顯得很難過而已。”

索亞愣了愣。

記錄者這樣的存在,是十分重視名詞與名詞間的正確性的。

下個瞬間,他想到了特利德每次都糾正著他,要喊他父親。

這並不合理。

“父親他,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