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度過那段被稱為每個女人最幸福的時光,挺著大肚子徘徊在醫院和家。
我一個人,被送進醫院,咬牙痛苦的看著其他女人和老公一起的身影,生下若若。
我一個人,被推出產房,躺在病床上,忍著淚水告訴自己一定要笑。
我一個人,抱著千辛萬苦生下的若若,虛弱的就連呼吸都覺得似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我一個人,提著大包小包走出醫院,回到家裏,一遍遍的學著該怎麼換尿布,怎麼喂奶,怎麼照顧若若。
我一個人,日日夜夜和若若在一起,看著她在我的懷抱中一點點長大。
我一個人,把自己的臉包裹的嚴嚴實實,出去買生活日用品,和若若需要的東西。
我一個人,抱著生病的若若,一路狂奔到醫院,照顧若若,看著病怏怏的她,逐漸恢複神色。
我一個人,聽著若若說的第一句話,“媽媽”,淚流滿麵。
我一個人,看著她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的跌到我的懷裏。
我一個人,回答著她每天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給她講很多公主與王子的故事。
我一個人……
我一個人……我一個……人……
對與錯的界限,究竟是怎麼劃分的?
是不是人多的一邊就是對的?是不是人少的那一邊就一定是錯的?
我做對了什麼?我又做錯了什麼?
心裏埋藏的傷口,再次裂開……為什麼突然之間恨不起來了?
是心態變了的原因嗎?我無奈的笑著,可是誰知道,笑著笑著淚水就流了下來。
透明的淚水,在我的視線下墜落到地麵,等待死亡。
我想起了我所有忘掉的片段,才知道什麼叫做一個巴掌拍不響。
我笑我的無理取鬧,我笑我的死纏爛打,我笑張栩走的如此絕然……哈哈。我笑自己苦苦的堅持,傻傻的幻想。
真好笑,真是太好笑了。被重新拋露在麵前的傷口,血液趁機從點點縫隙中流露而出。
夢醒了,我睜開酸澀的眼睛,看著眼前那漆黑的天花板,嘴角的笑容已經僵在那裏,那往日美好的弧度,標準的微笑,早已經因為淚水的肆意而毀得徹底。
我為什麼會選擇忘記?為什麼還過分的幻想出另外一個版本?幻想著張栩是因為嫌棄我的容貌才離開的?
真可悲,此時此刻我不知道除了可悲二字,還有什麼能夠形容我的心情。
女人啊,女人,比誰都會自我欺騙,比誰都會自我安慰。
這算是血與淚的回憶嗎?讓被遺忘的他們,再次血淋淋的站在我麵前,戳破我所有的秘密。
病房門“吱呀”的一聲打開了,我隨即閉上眼睛,不讓來人發現我已經醒來。
那個人親手親腳的走到我麵前,拿起抹布擦去我臉上的淚水:“你這幾天究竟在夢些什麼?如果不是因為醫生說你需要安靜的休息,我們都恨不得把你搖醒。”
李娟娟把我額前的碎發,一一歸入耳後。她歎了一口氣,在坐在我的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