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一驚,我和曹叔互望一眼,各自往後退了兩步。
悄悄將右手放到腰間摸著抽魂鞭,隻要陳水龍有什麼舉動,至少抽魂鞭還能擋上一陣,到時候讓曹叔回村子去喊人。
陳水龍雖然中了邪,但他就算是再厲害,也隻不過是一個人。況且雲真道人和謝霄他們都在村子裏,孫大伯家離村口也不遠,隻要能支撐到他們來救援,就沒什麼問題。
正想著,陳水龍突然冷冷道:“是你們自己砍,還是我來幫你們砍。”
他說著,右手伸到後背,摸出了一把染著血的明晃晃菜刀。
“啊!”
曹叔看見這把菜刀,突然驚叫一聲,嘴裏大聲喊道:“秀蓮,陳水龍你對秀蓮做了什麼?”
原來,這把菜刀本是曹叔家的,陳水龍一定是去過曹叔家了呢。
陳水龍仍舊冷冷道:“嗬嗬,死了。”
他說完,伸手從腰間取出了一段黑白色的頭發,扔到了地上。
“啊!”
“秀蓮啊,秀蓮!”
“撲通!”
曹叔渾身顫抖著,跪在了地上。他已經忘記此刻正站在眼前,手裏拿著菜刀的陳水龍,他悲痛欲絕,心裏隻有他的妻子朱秀蓮。
常言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曹叔與朱秀蓮風風雨雨幾十年的夫妻生活,夫善妻慈,幾十年從沒鬧過什麼矛盾,恩愛的很。
隻可惜,在這眨眼之間,朱秀蓮變作了刀下鬼,從此陰陽相隔,人鬼殊途,心中不知多少愁緒,更是說不清、道不明。
“哼哼。”
陳水龍冷笑道:“既然你如此掛念她,不如一起讓我用這把菜刀斷了你的頭,也好做個同命鴛鴦,刀下鬼,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兒。”
“秀蓮啊,秀蓮,你死的好慘呐……”
曹叔跪在地上,雙手顫抖著,捧起那截黑白色的頭發,雙眼淚流不止。
“秀蓮呐,我好後悔,你嫁我時,曾說最大的願望,就是讓我帶著你一起去看一看泰山,如今泰山仍在,你卻沒了啊。”
曹叔哭著,涕泗橫流。
那雙蒼老的手,也似端不起那黑白頭發一般,抖了抖,頭發又落在了地上。
我看的仔細,套住頭發的是一段橡皮繩。
“嗚嗚,秀蓮啊,三十二年錢的春天,你上花轎,嫁到我家。這一晃,整整三十二年,我卻沒有給你買過一件首飾。”
“苦了你啊,跟了我曹文昌一輩子,最後隻落得個斷頭鬼的下場。”
曹叔的聲音甚是悲切,我聽了鼻子一酸,眼眶一紅,眼睛被淚水打濕。
風雨同舟,夫妻****,相生相守。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嗬嗬,那你下去見她吧!”
陳水龍眉頭一橫,用舌頭舔了舔菜刀上的血水,跟著揚起了菜刀,順勢就要砍下來。
“不要啊!”
心中悲憤難耐,我直接衝上去,推了陳水龍一把,他往後退了兩步,手裏的菜刀割在了我的手臂上,“呲。”衣服劃開了一個口子。
菜刀很是鋒利,不僅劃破了我的衣袖,還劃破了我的皮膚,瞬間就見了紅。
“啊!”
驚叫一聲,我順勢一腳踹在陳水龍的肚子上,往後退了兩步。
“咣當。”
陳水龍往後飛快倒退了幾步,手中的菜刀隨之掉落在地上。
我回身看向曹叔,他跪趴在地上,哭的昏天黑地,再看陳水龍時,他已經停住了身子,臉上掛著邪笑,伸手解了胸口的紐扣,撒開衣襟,慢慢走了回來。
皺了皺眉頭,顫抖著,厲聲喝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到大王村來害人?”
“哈哈哈。”
陳水龍仰頭大笑三聲,說道:“我是誰,我不就是大王村的村長陳水龍嗎?”
“你不是陳水龍,你到底是誰,要是不說,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我從腰間取出抽魂鞭,揚手用力抽了一鞭子。
原本以為自己這樣做,至少能讓附在陳水龍身上的妖怪怕上三分,結果沒想到,他不僅沒怕,臉上的笑意更是濃了幾分。
他指著抽魂鞭,說道:“如果我沒猜錯,此物叫做抽魂鞭,是唐朝黃河撈屍人遺留下來的寶貝。原先是代代相傳,後來失落了,隻是不知現如今怎會在你這個小娃娃手裏。”
小娃娃?
這人到底是誰,有什麼來頭,居然叫我小娃娃,難道又是來搶二狗子蛇丹的妖怪?
回想起鼠妖和槐樹精,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看我愣住,以為我心裏害怕,於是把手伸出來,看著我說道:“拿來!”
“你休想!”
震著嗓子大喊一聲,手裏握緊了抽魂鞭,往後退了兩步。
“你給還是不給?”
“你要是不給,我馬上就殺了你,割了你的腦袋扔到黃河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