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修遠從哪兒找來那麼多的參天大樹,漫文推門看見堆滿院子的木材,不知該說些什麼比較好,側首看到修弘腆著臉站在角落的模樣,她心中滋味難以說清,隻能對他微微一笑。
修遠拍落身上的樹葉,嘴角那絲微笑含著的溫柔像是酒醴,分外想引得心上人沉溺其中。
他的邁開步伐帶起了飛舞的衣擺,像是從畫紙上緩步走來的仙。
漫文雙手環在胸口,看著越來越近的修遠,她驀然一笑,暈染開了幸福。
修遠覺得自己的心似要從薄薄的胸腔跳動出來,為何,總是在看到漫文師姐時變得那麼奇怪。
漫文伸手牽起修遠,像是之前的介意與隔閡都不存在了,她沒有回頭,也不想看修遠的神奇,她隻是一個人說著:“修遠師弟,若是師姐以後離了神殿,定會舍不得師弟。”
修弘的神色微微一變,“師姐此話怎講?”
漫文領著他來到橫臥著的大樹麵前,她問道:“修遠師弟會削木頭麼?”
修遠將長長的衣擺係在了腰上,笑著對漫文說:“雖沒做過,但想來也不難。”漫文雖然有些不放心,但她還有事要忙,隻得托付給修遠。
她比劃了一個距離,向修弘演示道:“大概這麼長一節就行,等全部弄完了,我們再將它們接在一起,豎起來要直戳天際。”
修弘點了點頭,漫文接著說:“我需要三到四根這樣的木棍。”
修弘彎下了腰,想著從哪兒下手,應了漫文一聲。
漫文見時間不早了,對修遠說:“我要去大祭司屋裏一趟,商量一些事情,想是很快便會回來,你若是累了,便去我屋內休息一下,莫傷著自己。”
修弘將力量運到手指,輕輕地劃開了粗糙的樹皮,聽到漫文的話,抬頭對她笑了一下,笑靨如花,“師姐早去早回,不必擔心修遠。”
漫文揮出一個騰飛,快速得向大祭司的屋子奔去,有些事情隻有她能幫到自己。
依舊是那個不哭不笑的小童守在院子門口,迎了她進屋。
門是開著的,漫文走了進去,大廳內空無一人,香爐裏的香剛剛燃起,縷縷白煙緩緩飄蕩著。
漫文向左手邊掛著珠簾的門走去,穿過一個長長的走廊,長廊兩邊有些雕鏤的窗戶,糊著柔軟的紙,長廊雖然很長,也沒有點上蠟燭,但是透過窗戶射進來的陽光,斑駁的映在地上,看得倒也真切。
快步走了十幾米的距離,長廊已然消失,這深處居然還有一個小院子,院子圍著的是一間藤蔓圍成的小屋。漫文還未開口呼喚,卸下麵紗披散著頭發的大祭司竟隻披著一件單薄的紗衣赤著腳走了出來。
漫文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向大祭司行了一禮。
大祭司模樣三十出頭,模樣祥和而端莊,她微微附身回了漫文一禮,問道:“不知使者為何來尋兆心?”
漫文雖驚訝於大祭司這不同往日的模樣,但也沒失禮,聲音平穩,“大祭司,明日的求雨我想尋得您幫助一二。”
大祭司雙手做結在胸前,柔聲說道:“使者,這比賽本是為了選拔優秀弟子出去曆練,自是想著做到各憑本事,兆心想是幫不了您什麼。”
漫文走近了幾步,“大祭司誤會漫文的意思了,我隻是需要一些東西,還需要一些普通人替漫文做些事情。”
大祭司思索片刻,見這些要求並不會違背比賽規則,示意漫文說下去。
“使者有什麼需要現在便可吩咐兆心,兆心立即就去準備。”
漫文說了聲謝謝,輕啟朱唇,朗聲道:“我要二十名大漢,身體強健,其中十名要會打鼓點,其餘十人需要力量驚人,我還需要十麵獸皮大鼓,兩米寬左右,最好是使了有三年以上的時間了,再給我準備一件大紅色的衣裙,料子需清透一些……”
大祭司點了點頭,見漫文神色有難,問道:“可是還需要些什麼?”
漫文微蹙著眉頭,“不知道這附近可有十米寬的大鼓?”
大祭司低首想了想,“若我沒有記錯,上任大祭司有一麵大鼓,雖隻是偶然得以一間,未見得真切,但想是也有十來米寬的樣子。”
漫文疑惑地重複,“上任大祭司?”
大祭司解釋道:“那是我的師傅,五十年前將大祭司傳給我之後,便隱居山林,之後便再無她的消息。”
漫文有些擔心的問:“那可還能找到那麵大鼓。”
大祭司向著漫文微微叩首,“師傅的屋子就在這附近,容兆心換身衣裳,在帶使者去找找。”
漫文候在門外,目送大祭司進了藤蔓屋內,腦中不停地想著明日的比賽,這法子雖然有些鋌而走險,卻不得不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