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樓跟在漫文走著,背上背著微生良,也不說話,隨著她走走停停。
這是漫文第一次獨自出神殿,身無分文,大祭司給她準備的盤纏都沒能帶上,從洞裏出來後,難樓問她“我們去哪”,毫無打算的她隻是隨手指了個方向,有些自欺欺人,她告訴自己地球不過是圓的,就算走錯了,大不了走回來吧。
她也隻能這麼自暴自棄的想著。
也許是漫文自身的運氣好,又或許是微生良命不該絕,他們順著那條路走了不過一個時辰,就見到了城鎮,小鎮上人聲鼎沸,街道上車水馬龍,漫文喜上眉梢,一時情難自禁。
然而一旁難樓看著她灰撲撲的模樣,心疼地說:“妹央,我們找個客棧住下,你需要休息一下。”
漫文更想快點找到個大夫給微生良療傷,想到客棧裏應該可以請店小二幫忙找個大夫,便欣然同意了。
於是在熱鬧非凡的街頭有了這麼一個奇怪的組合,一個麵若冰霜的男子扛著一個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男子,身旁跟著個一身黑色勁裝的美豔女子,引得路人紛紛側目,還有童真可愛的小孩哼唱著兒歌,結著隊兒跟在他們身後。
漫文也不是宅女,但卻是第一次麵對這麼多異世的人,雖然他們的長相於她也是一樣,卻還是感到渾身不自在,她不由得加快了下腳步,難樓走在她的身旁,冷冷地看向那些盯著漫文的人,毛骨悚然的殺氣使他們不由得低下了頭,這才讓漫文微微鬆了口氣。
朝前走了一條街的樣子,一座提名“億鑫客棧”的龐然大物映入他們的眼簾,那店有著四層樓的樣子,碧瓦朱簷,層台累榭,雕梁繡戶,勾心鬥角,更令人驚歎的是端坐在門口的兩頭威武咆哮著的獅子。
漫文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客棧,如此瓊樓玉宇真的隻是客棧麼?難道以前的書籍、電影、電視都是騙人的麼?
難樓走到門前,立馬有店裏的夥計迎了過來,他將微生良交給那兩個夥計,回頭牽起漫文走了進去。
一樓是大廳,也是吃飯的地方,難樓熟門熟路地帶漫文走到一個簾子之後,那裏有一個不過三十出頭身著青衫的中年男子在櫃台後算賬,見他們進來,連忙起了身,他臉上帶著笑意,說道:“兩位可是要住店?”
難樓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那掌櫃又問了句:“不知客官要幾間房?”
難樓直接說道:“兩間?”
漫文想了想,自己一間,難道要讓微生良和難樓一間,若半夜難樓心情不好,又給微生良一劍,到時就真的晚了。
她趕忙說道:“掌櫃的,我們要三間。”
難樓轉頭看向她,“為何?”
漫文解釋道:“微生良受傷了,你們兩個男人住在一起不方便。”
難樓驀地扶上了她的臉,正經的說:“我們是夫妻,我們住一間房。”
漫文紅了臉,有些無措地說:“難樓,我、我們,你……”
他又湊了過來,溫熱的氣息撲倒她的臉上,“你不願,為何?”這樣近的距離讓她想起了水晶洞裏那個火辣辣的濕吻,她的臉越發的紅潤,她慌忙地推開了他,“師傅受傷了,我要照顧他。”
難樓從懷裏拿出錢袋,掏出個元寶放在桌上,說:“兩間。”
掌櫃接過元寶,笑得越發熱情,“謝謝爺。”然後揮手讓門外的小二領著他們去房間。
漫文心中著急,攔到了難樓的身前,她目光似水波漣漣,“難樓,我想一個人睡,再開一間房好麼?”
她害怕,害怕難樓要與她行夫妻之禮,可她沒有錢,自己開不了房間,隻得寄希望於說服難樓。
難樓停了下來,開了口,難得沒再說“為何”,他隻是在漫文萬分期待的眼神下吐出了兩個字“不行”。
漫文還想掙紮,他伸手抓住了漫文的後襟,竟然將她拎了起來,直接走上樓梯 ,跟在小二的身後上了二樓。
漫文雙手護住脖子,想要掙紮,又不敢動作,若是難樓鬆了手或是沒抓穩,她便摔在這階梯上,到時候滾了下去,受苦的還是自己。
一切都已成定局。
漫文與難樓住在了二樓最裏麵的一間,微生良住在他們隔壁。
待他們住下來之後,漫文硬著頭皮地請難樓為微生良請了個大夫,那大夫頭發花白,雪白的胡子已長到胸前,背著醫藥箱,身後跟著一個小學徒,他竟是三兩下就撕開了微生良連在了傷口上的衣服 ,褐紅色的傷口被扯開,血立馬流了下來,微生良疼的醒了過來。
他臉色蒼白,額上沾滿了汗水,艱難地看了漫文一眼,虛弱的笑了笑:“徒弟啊,我們居然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