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臥病在家的這幾日,引蝶閣發生了一件大事:花魁新綾無故失蹤,閣主加派人手尋天九丈都未找到。段青聞知此事,不管三七二十一破門而出往引蝶閣奔去。
踉踉蹌蹌奔到引蝶閣,他看到眾人抬著擔架,上麵橫躺一人,全身用白布覆蓋。
人群中擠出一位五十歲左右的老婦人,懷中抱著一個剛出生的男嬰。上前對段青道:“段小公子,這孩子命真大。娘親死了,他在他娘親的肚子裏居然沒事。我如果晚來一步,他恐怕也性命難保。”
段青愣怔道:“他,他娘親是誰?”
老婦人道:“就是失蹤多天的花魁,叫新什麼的。”
段青:“新綾?”
老婦人:“對對對就是新綾。”
段青如失了魂般,一股腦撲到擔架上。掀開白布一看,果真是新綾。她渾身濕漉漉,皮膚被水泡得幾欲潰爛。
段老爺段澄款款走來。
段老爺道:“新綾死有餘辜。你給我滾回家去。”
段青質問道:“你為什殺她?”
段老爺道:“我殺她?一個賤人,殺她髒我的手。”
段青道:“你是我爹,一個屋簷下生活那麼久,我怎麼可能不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嘴上一套,背後一刀。”
段老爺道:“對,新綾的確是我殺的。你別忘了,她是因為你才死的。你如果不喜歡她,一個青樓妓女我都不稀罕多瞧一眼。”
段青揪住段老爺的衣領,扯嗓大嚷道:“我就知道。你殺新綾,我死都不會放過你。”
段澄竭力分開兩人,對青綾道:“阿青,他是你爹,你怎麼能……”
段青道:“段澄你住嘴!段亦天是殺新綾的主謀,而你就是幫凶吧。反正新綾死了,我……你們都給我等著,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說完,冷眼瞥了段澄和段亦天幾眼,匆匆向藏靈湖奔去。段澄害怕他出事,緊追其後。一路追一路喊“阿青”。而段亦天卻冷然站在原地,絲毫不現擔憂之色。
兩聲落水聲響過後,段亦天快然回段府。
夜幕降臨,段澄周身滴著水,默默地抱著一具屍體走進段府大堂。段夫人一看到屍體臉驚得慘白,顫顫巍巍地走到段澄麵前,握住屍體的手,淚水滾滾落下,口中念叨著阿青。
段老爺道:“死便死了。段澄,挖個坑把他埋了省的看了心煩。”
段澄吃驚地看著他,道:“隻埋了?”
段夫人哭道:“你……你個沒人性的畜生,阿青可是你親兒子。你怎麼忍心?”
段老爺啐道:“呸!什麼親兒子。他們兩個不知道是誰的雜種。”
段青道:“爹,你胡說什麼?”
段老爺道:“爹什麼爹虧你叫得出口。”
段夫人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段老爺上前甩了她一個大耳刮,啐了她一口痰。段澄見他還欲打她,連忙護住她。段老爺越打越使勁,段澄忍無可忍,反身一拳,正巧打到段老爺腦門上。段老爺感到頭暈眩無比四肢發軟,訇然一聲倒地暈了過去。
段夫人抱住段澄,哭啼不止。
段澄道:“阿娘,別怕。阿青是我親弟弟,我一定不會讓他白死。”
段夫人抽噎道:“可是阿青他爹知道你們不是他親生的。”
段澄道:“她是知道,但別人不知道。我把他殺了,對外就稱他忽染頑疾,不治而亡。”
段澄道:“新綾生了一個兒子,明天就把他接回家吧。”
段夫人:“是阿青的嗎?”
段澄道:“姑且算吧。”
當晚,段澄帶領眾家仆扛著段亦天往藏靈湖趕去。
新綾的兒子被接回段府,段夫人一看到他就想起自己過世的小兒子,以至於日日食欲不振,身體逐漸消瘦,終於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