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揩,鼻子就要掉了。”慕北的聲音忽然傳來。
她沒有抬頭,心裏像被掏空了一塊,回答道:“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聲音低沉如鐵,在封閉的空間裏撞的她情緒激蕩。
“我說了,不關你的事!”她語氣驀然變的強烈起來。
蘇晚心裏並不好受,有時候情緒來的就那樣毫無理由,她現在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話落,便是片刻的寂靜。
蘇晚始終沒有抬頭,目光盯著自己的腳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視線一暗,有陰影從頭頂罩下,擋住從外麵漏進來的光線。
蘇晚眼皮微掀,慕北的雙腳就在眼底,褲腳上沾了一些灰塵,逆光發散,簌簌細細。
“生氣了?”他忽然蹲下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和他對視。
蘇晚要怎麼回答,是我沒有生你的氣,還是我就是在生你的氣?
她眼眶酸澀刺痛,一點兒也不想回答他的話。
薄色的嘴角邊,淡淡挑出一個不重不輕的弧度來,她驀然呼吸綿長,被他嘴角邊的笑容給怔住。
這是她見過他為數不多的笑容之一。
他笑什麼?
她很想知道。
啪的一聲,她在揮開他的手,下巴恢複了自由,她又重新低下了頭去。
無數次的爭執與不開心裏,她以為自己堅強的像塊頑石,但其實沒有最堅強,隻有誰比誰更堅強而已。
蘇晚敗了,敗在了她曾經自以為是的堅強上,在這一刻,她就如同他褲腳上的塵埃,隻要他想,他就可以隨時將她撣去。
是啊,她本來就這麼不重要,那麼還難過什麼呢?
“蘇晚。”長久的寂靜裏,他喊她的名字,如同本屬於黑與白的單調世界,在某一瞬間,鍍上一層顏色。
除了聲音好聽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特別的地方,蘇晚這樣告誡自己,努力的忽略他逼近的氣息。
“蘇晚。”他又喊了一次,這次壓了聲音。
她還未反應過來,他的氣息就逼近到她的鼻梁處,然後,一吻而下。
根據定律,鼻血是從上往下流的,所以她的嘴角邊便也沾了些,又因為她揩的時候,碰到了嘴唇,所以她的嘴唇上或多或少都殘留一些小小的血跡。
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因為那些血跡全都融進了她的嘴巴裏,他和她津液相交,推杯換盞般的兩人舌頭來回攪合。
霸道侵略的吻,一如他的性格,不給她一絲一毫喘息的機會。
她的唇舌被他揉撚到發痛,嘴巴裏的腥氣還有他的氣息充斥著整個腔壁,所有的感官都成了他攻城掠地的存在,哪怕是呼吸,亦從占有到吞噬。
這算什麼呢?
吻人都是需要理由的吧?
上次在海底,他算為了救她,那麼這次呢,還有病房的那次呢?
“…”使勁力氣推開他,她背後抵在倉庫的牆壁上,隻感到一陣冰涼。
胸口上下的起伏著,她看著他,目光淡然,“你看清楚了,我不是禾然,下次記得想要吻別人的時候,記得先揉揉眼睛,我是個講道理的人,所以沒給你一巴掌,但如果遇見了別人,你就沒有那麼走運了。”
仿佛她真的是個講道理的人,用著勸告一樣的語氣。
“我看的很清楚,你是蘇晚。”他目光深然,臉不紅氣不喘的丟給她一句,反教她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