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默深黯平靜的眼底滿是認真的凝視,冷然而清冽的氣息愈發的濃鬱了起來,就好像一壇釀了萬年的美酒,隻聞著,便足以醉人千裏。
花月滿從來沒想過,一個陰人竟有如此致命的一麵,渾身像是觸電般的一顫,說出口的話也不經過大腦了:“你……這是在色,誘我?”
此話一出,她愣了,劉默也愣了。
花月滿那張一錐子下去擠不出二兩血的老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恨不得當場抽死自己。
太尷尬了,她得給自己找台階下:“那個……”
“窸窸窣窣……踏踏踏……”門外忽然響起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劉默迅速回神,先是甩手熄滅了桌子上的燭燈,隨後一個縱身攬過花月滿的腰肢,摟著她倒入在了散落著床帳的床榻上。
他的墨發與她的青絲纏繞於枕間,冷冽的香氣夾雜著他炙熱的呼吸,一陣陣往她的鼻子裏鑽。
花月滿承受著他所有的重量,被壓的幾欲窒息,正想要伸手推開他,卻猛地聽見虛掩著的房門被人毫不留情的踢了開。
趙婧琳急匆匆的衝了進來,麵對滿屋子的灰暗,先是一愣,隨後沒有任何打攪了別人睡覺的不自然,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花月滿,你趕緊給我起來!”
花月滿聽著這個聲音,一陣的頭疼,清了清嗓子敷衍道:“表妹妹若是有事不妨明日再說,我已經睡下了。”
趙婧琳哪裏是那麼好打發的主?她以前就沒把花月滿放在眼裏,如今自然也不會。
“睡下?睡下也要給我爬起來,趕緊的,我有急事問你!”
花月滿還是比較了解趙婧琳這死纏爛打的性子,一味的回避,隻能激化趙婧琳的蹬鼻子上臉,無奈的歎了口氣:“表妹妹有什麼事就說吧,我聽著就是了。”
她倒不是怕和趙婧琳撕破臉,本來她也沒想過維持著這張麵皮,隻是如今她這床榻上還躺著一個大活人,她是怕趙婧琳一個先床帳,直接將劉默給暴露出來。
趙婧琳聽出了她話裏的退讓,得意的一笑:“我聽聞明兒個祈天太子爺會來?”
花月滿一愣,隨即苦澀的一笑:“是又如何?”
沒想到她娘的動作還真快,剛在她這裏軟硬兼施完,便是去報告給三姑那邊了,很怕三姑和趙婧琳晚一秒知道似的。
這還真是她娘,她親娘。
“明兒你早點起來,陪我去趟金雅居挑幾件首飾。”
趙婧琳的聲音完全是命令性的,在她看來,花月滿完全有必要陪著她走一趟,為她出人出力。
花月滿皺眉:“我?”
“怎麼?很驚訝?”趙婧琳鄙夷的一笑,“別太把你自己當回事,你以為我願意找你?我隻是覺得你好歹也跟在祈天太子爺身邊有段時間了,肯定是知道太子爺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能陪著她一起出門,那是她高抬了這個野種,是這個野種的福氣。
花月滿連笑都覺得浪費力氣:“確實很驚訝。”
她一直知道趙婧琳的思維是秀逗的,但從沒發現,趙婧琳竟然秀逗到了已經完全不可就要的程度。
勾引她名義上的男人不說,還抓著她做參謀,更不可思議的是……竟然還能如此理直氣壯!
這逆天的思維,想來除了趙婧琳之外也再找不出第二個了。
胸口傳來陣陣的起伏,花月滿一愣,隻見壓在她身上的劉默,長眼微微彎著,黑眸閃著星星點點的笑意,雖然笑得不經波瀾,但卻很好看。
瞧見她掃過來的目光,他埋頭在了她的脖頸,淡淡輕笑,聲音極低:“你這個表妹,當你的親妹妹比較合適。”
這話什麼意思?在說她和趙婧琳腦路秀逗的有一拚?
花月滿狠狠瞥了他一眼,恨不得用眼珠子戳穿了他,王八默,你夠了……
“花月滿你死了麼?”半天聽不見回應的趙婧琳沒了耐心。
“你別以為你現在嫁給祈天的太子爺,就可以眼珠子長腦門了!你別忘了,是你那騷,貨的娘當年故意灌醉我舅舅,才生下了你這麼個野種!你從出生就是一個恥辱,這是你一輩子都改變不了的!你也別忘了,當年你是怎麼在府裏苟且偷生,是怎麼寄人籬下和你那不要臉的娘,一起給府裏人舔鞋的!”
花月滿一愣,隨即分不清是哭還是澀的笑了:“表妹妹的記性還真是好。”
“怕了?”趙婧琳哼哼一笑:“我用你是我看的起你,你別給臉不要臉,要是把我惹急了,小心我把你的事宣揚出去,到那個時候,我就不信祈天的太子爺還能正眼看你一眼!”
“識相的明兒就趕早去我的院子裏等著,陪著我去挑選首飾!”趙婧琳說完,便像是驕傲的花孔雀,屁股一撅的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