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死了人,應該由學監派人來報才對,為何由你來大理寺報案?”負責記錄的寺正狐疑的問了一句,那秀才也不慌張,拱了拱手,回道:“回這位官爺的話,因此事學監以自殺論處,故而學生才不得不來大理寺報案。”
“你是覺得你同窗之死,乃是他人所為?”聽到這裏沐澤深忽然來了興致。
“比起弄清學生同窗楊毅是自殺還是他殺,他致死的原因,才是學生更想知道的。”這年輕男人看著並不高壯,說話時的聲音卻鏗鏘有力,帶著讀書人的傲骨,叫慕思歸看著有些佩服。
不查凶手,不論冤屈,就是要知道自己同窗致死的原因。
這個秀才倒是有意思。
沐澤深轉頭看向坐在上首的裴鴻義:“大人,國子監乃是為大盛培養棟梁的所在,現國子監發生命案,屬下以為,決不可掉以輕心。”
“好,你就去查一查吧。”裴鴻義不太想牽扯這件事,能進國子監讀書的,要麼是世家的子弟,要麼是各道頂尖的學識之輩,即使家中再落魄,也有各道的長官在其後撐腰。
國子監不想把事情弄大,多半是牽扯在其中的學子勢力更大。
但是這事情若是不查……唉……裴鴻義想著,這京城的天,什麼時候能清澈一點啊。
沐澤深的動作很快,騎馬帶人一路超國子監開去。
國子監離皇城不遠,最開始被稱為國學,入學的皆是皇子鳳孫,後為了在全國推廣教育,培養人才,國子監開始吸納朝中官員子弟,到現在拓展為各道鄉試前三甲也可入學的狀態。
“易秀才,你不問是誰害死了楊毅,是因為知道凶手是誰嗎?”慕思歸騎馬驅馬走到易清身邊,好奇的問道。
“連我都是凶手之一,有什麼好問的。”易清答的雲淡風輕,周邊幾個人卻齊齊向他投來了難以置信的目光。
這孩子該不是讀書讀傻了吧,這樣的話也能亂說?
“你為什麼說自己是凶手?”慕思歸倒不覺得對方讀書讀傻了,反而是對他愈發的好奇。
“我昨晚……”一直表現得異常鎮定的男人表情有些鬆動:“我昨晚已經察覺到楊兄有異,那時我若是多開導他幾句,或是陪著他,也許今天就不會看到……”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他死了的?”沐澤深冷冰冰的聲音插了進來。
“做完早課,我去他房裏找他的時候。”
“他早課的時候還在嗎?”
“已經不在了。”
“不,楊兄並沒有去早課。”
“那你為什麼沒再發現他不在時就去找他?”
“因為今日早課先生要教我們論策。”
“那你的罪責不是從昨晚開始的。”男人忽然笑了笑:“你們要論的策,從一開始就歪了。”
男人很少會說出這麼尖銳的話,慕思歸和張大牛對視一眼,眼中的意思是不明白老大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