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望南又等了片刻,那人迷迷糊糊的行了過來,盧望南撥開頭發,喜道:“醒了醒了!”那人見到盧望南,說道:“這是哪裏?”
盧望南道:“我到廟裏過夜,正巧見到兄台尋短見,便將你解了下來,好在兄台福大命大,現在沒有事情了。”那人聞言,腦筋漸漸清楚起來,不禁大哭起來,道:“我這等人,死了倒好,你何苦救我,何苦救我!”
盧望南道:“兄台你有何痛苦不妨與我說一說……”那人打量了盧望南一眼,歎道:“說了無用,不消說。”盧望南道:“你且稍待,我去尋點吃的來。”
盧望南出了破廟,四處尋覓了一番,在一棵酸棗樹下揀了十幾顆沒爛掉的酸棗,發現破廟牆邊有一株藤蔓,像是地瓜的,他順著藤到頭扒開泥土,果然裏麵有兩個地瓜,四周沒有水,他將酸棗和地瓜帶回破廟,用衣服擦了擦酸棗,兩人分了吃,然後在殿裏找了木柴,生了火,將地瓜放到火裏烤熟了吃。
那人吃了點東西,精力恢複了一些,那人道:“我叫孫銘,兄台怎麼稱呼?”盧望南道:“我叫盧望南。”對盧望南道:“多謝兄台相救。”盧望南笑道:“同樣淪落成乞丐,何須客氣。”
這時天色暗下來,兩人一邊烤火,一邊吃著地瓜,孫銘死而複生,心裏不禁百感交集,待吃完了地瓜,對盧望南道:“我本住在是白鹿山附近,做玉器買賣為生,一直生意還過得去,隻是我有個毛病,便是好賭錢,去年年中的時候生意慢慢差了,我異想天開,想著靠賭錢來賺錢養家,如今想來著實荒唐,然而當時人在迷局,如何明了,任我父母媳婦如何苦勸,便是不停,後來一次大賭,將家底輸了近一半,當時我想著要翻回來,隻覺得上天一定會保佑我的,誰料……誰料後來便家破人亡,父母氣得病逝了,媳婦帶著孩子回了娘家,我懵了近半個月才醒來,隻覺得又悔又恨,因沒有了去處,便流落江湖,一路晃晃蕩蕩,剩下的一點錢也用光了,再也不想動一下,索性做起了乞丐。”
盧望南道:“原來如此,孫兄接下來來有何打算?”孫銘道:“人窮誌短,能有何打算,過得一日是一日。”盧望南心中忽的想起一事,道:“孫兄方才說,你是做玉器買賣的?”孫銘點點頭,道:“正是。”盧望南心裏念頭一動,道:“我倒有個營生,孫兄不知道可有興趣?”孫銘聞言道:“做何營生?”盧望南道:“還是老本行,做玉器生意,我會一點雕刻技巧,咱們開家店,進來璞玉雕成玉器賺點糊口錢,你道如何?”孫銘道:“好是好,隻是……”說罷住口不言,盧望南道:“這本錢嘛,我來出。”孫銘看了看盧望南的,半晌道:“你我皆是這等情形,不解兄台何來本錢。”盧望南笑道:“此事不難,一不用偷,二不用搶,隻需尋一些山流水玉籽,雕成玉雕賣了,開家小店非難事。”
孫銘聞言,道:“尋玉籽我倒尚可,那雕刻卻是不會,莫非兄台會麼?”盧望南點點頭,道:“我略通此道。”孫銘將信將疑,問道:“兄台既有謀生手段,為何還要蓬頭散發做這吃不飽、穿不暖、睡不安穩的乞丐?”盧望南聞言,長歎一聲道:“你我遭遇,雖不相同,卻有相似,我亦是心有所求,然用盡頭腦均無法求得,再無他法可想,隻覺得了無生趣,亦懶得動彈,便隨命運拉扯,苟且於江湖,祈望著那天上天垂簾,讓它自動來到我身邊。”孫銘聞言,歎息一聲,道:“原來盧兄也是一路坎坷。”盧望南笑道:“你我今日相遇,必是老天安排,明日想必會好起來。”孫銘,道:“盧兄說的是。”
次日,兩人離開了破廟,一路往白鹿山走,走了三四天,來到白鹿山下的鹿雲鎮,這時已經到了深秋,兩人忍著寒冷在河裏洗了個澡,扔掉了身上穿得那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兩人身形相仿,盧望南將包袱裏的衣裳給孫銘一身,自己也換上一身,倒是合身,這下雖然兩人仍然是身體枯瘦,卻看上去像個正經人了。
兩人在河灘上尋找著,那孫銘世代居住在白鹿州,對於發掘玉籽、識玉、辯玉見解十分地道,也是他們運氣好,找了半天,竟尋到了許多中等玉還有一些上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