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田淑君大約完成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盧望南道:“你怎的琢磨出來的?”田淑君在紙上寫道:“我也不知道……”她想了一想,寫道:“或許與你給我的那些書有關,平日閑暇時間多,除了看書,便是練習你教我的武功,初時照你給我說的練習,練了半年總不得要領,步法、心法、內功、招式之間總配合不好,後來不知道哪天,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來:是不是可以換一種我能夠很快學會的方式來學習?但是我不太懂武功,覺得有點灰心,後來偶然間又想到:武學上的道理和文章中的道理會不會相似、或者相反,於是我便摸索起來,這一摸索,倒是摸索出了點心得,但是我不太懂武功,並不知道它們對不對,所以要問問你。”
盧望南聽到,喜道:“沒錯,沒錯……”此時他的心裏想著田淑君方才的那一番話,說道:“興許你幫了我的大忙,你好好調養,我過一陣再走,咱們細細研究此事。”田淑君聞言,詫異地寫道:“幫你的忙?”盧望南點頭道:“是的。”便在此時,搖籃裏的念恩醒了過來,叫到:“媽媽,餓。”田淑君看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才發覺,趕忙道廚間生火做飯。
盧望南抱起念恩,道:“媽媽做飯去了,很快就好。”念恩點點頭,道:“找媽媽。”盧望南將念恩帶到廚間,一麵加柴一麵跟念恩玩。
晚飯時候,田淑君喂念恩吃過晚飯,自己則煎了藥喝下。她將碗筷洗了後,盧望南道:“我拿兩本書看看。”田淑君從床邊櫃子上拿了其中三本,然後走到書桌邊,寫道:“這幾本是常看的。”盧望南接過,然後洗漱了一番歇下了。
當晚他挑燈夜讀,從酉時看到翌日寅時,勉強看完了,隻覺得囫圇吞棗、似懂非懂,不禁有些苦惱,他受石頭道人教導,凡事多講究紮紮實實,對於玄虛、晦澀的道理,並不十分了解和認同。
再過幾天,田淑君最後一副藥煎服完畢,這一日,田淑君清早一起來,對著念恩叫到:“念恩……”誰料這聲音十分沙啞低沉,念恩聽了嚇了一跳,然後哭了起來,叫到:“媽媽。”田淑君見嚇到念恩,自己也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趕忙閉上了嘴,將念恩抱起來哄得他不哭了,自己跑到湖邊的小堤上,對著湖麵發著聲音,聲音依然是那樣的低沉沙啞。
到得下午的時候,總算好了一些,又過了兩天,她嗓子總算是開了,聲音大約恢複到原來的樣子,林百草醫術了得,讓她聲音與從前一比,有一些區別。盧望南待田淑君完全恢複好,笑道:“餓了三個月,今日總算可以吃飯了。”田淑君亦自笑道:“正是。”
接下來的時間內,盧望南與田淑君細細研究著田淑君去年以來的心得,並且依照田淑君的路數,盧望南亦是苦讀他所買的那些書籍,又到鎮上補了一些回來,過了一段時間,猶自覺得不夠,跑到附近一座寺廟裏捐了兩錠銀子,求來了廟中的佛經典籍。
盧望南對田淑君道:“你腦子比我聰明,替我我看看這些,日常事情全交予我便好。”田淑君道:“盧少俠,不用如此,與從前一樣便好。”盧望南擺擺手,道:“說來慚愧,此事幹係我大雁門存亡……”說道此處,隻覺得難以相續,不禁歎息一聲。
田淑君聞言,道:“那盧少俠何不將我收入大雁門?”盧望南聞言,笑道:“如今我門中就我一人,你這樣聰明,我可當不上你師父。”田淑君道:“盧少俠切莫這樣說,若不是少俠數次相救,我與念恩哪有命在。”
這一天盧望洗碗碗筷,正與念恩在簷前玩耍,忽的看見屋前坪地上近廚間處多出一棵樹來,看著眼熟,樹上此時接著果實,他過去一看,不是別的竟然與杜廉家的“福祿樹”長得一樣,在一看樹上,此時結著果兒,正是那“福祿果”。盧望南回到屋裏,問田淑君道:“坪地上那棵樹什麼時候長出來的?”田淑君聞言,道:“便是你拿那‘福祿果’回來後,我與念恩吃完後沒多久,便長出這麼一顆樹出來,初時不知是哪種樹,待後來結了果才知道。”盧望南點點頭,道:“這事情卻有趣的很。”
過了一會,田淑君道:“盧少俠,有件事情我想與你說。”盧望南道:“什麼事情?”田淑君道:“我尋思了一番,念恩今年三歲多了,你若不嫌棄,我想讓他拜你為師。”盧望南聞言,道:“若是讓念恩學武強身,倒是無妨,若是他將來要行走江湖,以我現在功力,而且我四處漂泊,隻怕會耽誤了他。”田淑君道:“盧少俠莫這般說,我是這樣想法,他父親曾一直想做俠客,隻是……隻是未能如願,他從今開始學些武藝,將來是否要到江湖上去行走,就隨他願了。”盧望南聞言,點點頭,道:“這樣如何,我將所會功夫一點一滴從今開始慢慢教他,不在穀中時你亦可教他。”田淑君聞言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