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對這位新鄰居有些好奇,正準備進去打個招呼,卻意外發現裏頭有個中年婦女正在絮絮叨叨地指揮工人,應該把家具和電器放在哪。我定睛一看那人不就是我的房東,正想灰溜溜地逃走,剛踏出腳步,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許小姐?”
林阿姨發現了我的存在,對著我喚了一聲,她踏著白色的高跟鞋,走到了我的跟前,我嘿嘿地笑了笑,心虛地朝她揮了揮手,打招呼道:“林阿姨,你好。”
“許小姐,好久不見,我敲了你幾次門,可是你好像……都不在家啊?”林阿姨麵帶笑意地看著我。
我摸了摸頭,居然忘記找朱珠借錢,身無分文的我有些尷尬,道:“林阿姨,不好意思,欠了你這麼久的房租,你放心我很快就會還給你的。”
頓了頓,我又轉了轉眼珠,轉了個話題問道:“林阿姨,沒想到這隔壁的屋子也是你的,這是您的新房客嗎?”
林阿姨笑了笑,說:“不是……”
此時沙發上的那個男人已經起身,他緩緩朝著我走來,眸光漆黑異常,好像茫茫星海深奧異常,藏著難解的秘密,難以捉摸,他的嘴角微微斜著,那樣的笑意薄淡無比,卻又莫名地噙著一股壞痞氣,他走到跟前,身著一身黑色襯衣,而脖頸間懸著一枚清澈透明的觀音。
我爸雖然是暴發戶,沒什麼文化,但是他就愛把玩玉器,所以我跟在他身邊耳濡目染幾年也能稍微辨別出玉的好壞,他身上那枚觀音吊墜,透明晶瑩,是上等的帝王綠,像一潭綠的會發光的湖泊,觀音眉目怡然傳神,栩栩如生,有一種讓人心安之感。我不自覺地盯著看了好久,而麵前的男人已經伸出手,笑了笑:“你好,許小姐。”
我看的有些入神,他那枚翡翠觀音一定超過了千萬。就算有錢也不要這麼招搖過市吧?
這之後的很久,我還是擔心宋遠晟如此炫富太不好了,即使你家財萬貫,也得收著藏著,如此張揚,總是容易招來匪徒。後來,我大約問過宋遠晟這樣的問題,為什麼要戴這樣一枚翡翠在胸前?
他一如既往的平淡地說:“我死過一次,這枚翡翠隻是保平安。”
其實,後來的很久我一直想說你戴著這枚價值連城的翡翠簡直就是讓善良的人們蠢蠢欲動,這還怎麼保平安啊?
唉,有錢人的思想真是難以理解……
我愣了愣,心中不免嘖嘖了幾下,看來麵前這位黑衣男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主。“許小姐……?”
“啊?”我好不容易晃過了神,笑道:“嗨,你好。”
“我就住在隔壁,叫我許夏就好,以後就是鄰居了,還承蒙您多多關照。”我熱心地給他作自我介紹,“我已經住在這裏好幾個月了,對這裏的情況已經很熟悉了,你要是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找我。這邊的配套設施還是挺齊全的,樓下就有個24小時便利店,出了小區就是一個很大的購物廣場,唱K啊,看電影啊都很近……”
林阿姨突然笑了幾聲道:“遠晟,你看,我把你的屋子租給的是一個這麼熱情有禮貌的女孩子,你該放心了吧。”
什麼意思?我眨了眨眼,我上下打量了幾眼麵前這位男人,他,才是我真正的房東?
他又笑了,唇邊逸出一抹玩味的味道,若有所思地反問道:“哦,是嗎?”
他明顯在笑,我偏偏莫名其妙地有了點壓力,心裏一亂隻是拚命解釋道:“宋先生,我隻是暫時沒有錢,你看我的穿著也不像是真的想拖欠你房租的人,我還有點首飾和名牌包包,要是您著急,我可以把那些變現,然後還給你的。”
他哼笑一聲,端起矮幾上的咖啡,輕抿了一口道:“許小姐,不必這麼緊張。”
我嘿嘿地笑了笑,著急解釋道:“您放心,下個月我一定準時交房租的。”
他饒有興味地點點頭,說:“沒關係。”
頓了頓,他又加重了口氣,說了四個字:“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