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呢?”朱珠奪過我的手機,抬眼看了我一眼,一副恍然大悟地念了起來:“許夏,好久不見。”
我搶過手機,沒好氣道:”誰允許你偷看別人的短信啦?“
“我還想你剛剛幹嘛盯著窗外看個不停,原來看到了老相識啊……”朱珠意味深長道,“怎麼樣打算怎麼回複啊?”
“要你管!”
我狠狠地白了朱珠一眼,收起手機。可是對著麵前的美食竟然已經沒了興趣,嘖嘖,真是可惜,我看著我最愛的牛油果三文魚沙拉居然感到一陣悲傷席卷而來,罪過罪過!
“你減肥啊?”朱珠見我握著刀叉許久未有動作,好奇地問道。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我便秘,還是少吃點!”
話落,我又覺得可惜,吃了一大口沙拉說:“還是別浪費了吧。”
這世上最可靠,最不要說話,最能撫慰人心的往往是食物!
朱珠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意味深長道:“我和你說個秘密吧……”
我仰起頭看著她,說:“說吧!”
“程卓揚的媽媽原來並不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壞女人,當年隻不過是他媽媽改嫁而已,班級裏那些八婆胡說的。”
我突然把叉子的方向對著她,滿口塞著草莓,瞪大眼睛看著朱珠。
“喂,你別衝動啊!”朱珠惶恐地護著胸部,看著我。
“你他媽怎麼不早說!”我咽下滿口草莓,突然震怒道。
朱珠冷不防八卦地問了句:“你當年到底出於什麼心態拋棄他的?”
“閉嘴!”我顯得有些惱怒。
站在牆邊的餐廳服務員咳咳了兩聲,他似乎已經嫌棄很久了我們這桌客人這麼大的動靜又這麼麻煩。
朱珠心虛地又解釋道:“我也是前幾天同學聚會……才知道的!”
我匆匆趕到洗手間,吐掉了滿口的草莓,用涼水冷冷地打著臉,舊事突然浮現在眼前。
程卓揚是我的學長,比我大一屆,我剛進高中,就聽聞他是校園裏校草級的人物,見到麵後,我就被他陽光又帥氣的笑靨迷得一塌糊塗。每天放學,隻要鈴聲一響,我就迅速衝下樓,不為什麼,隻為了守在他停車的地方,遠遠的看著他背著書包來牽走自行車。
有一次,正好趕上數學老師拖課,我又氣又急卻無可奈何,等我趕到停車的地方時,程卓揚的那輛寶藍色的自行車已經不見影蹤。
我有些惆悵的轉過身,卻看到程卓揚牽著自行車站在我的麵前。
那天的場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夕陽西下,落下巨大的圓日,慢慢蔓延開來的餘暉洋洋灑灑地灑在他的肩上。
他眉目怡然,彎著唇,整齊的皓齒璀璨,他說:“你是在等我嗎?”
若幹年後,我仍然會想起那日他對我說的那句:你是在等我嗎?因為,時至今日,我仍然沒有找到這樣一句可以讓我的青春刹那間耀眼異常,光芒四射的動人情話。
我洗了把臉回到了位置上,朱珠察覺到我神情的不自然,安慰道:“不就是陳年舊事嗎?現在的你不也挺好的嗎?”
我想想,的確如此,現在我缺的的確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
“朱珠,你有沒有實習的工作介紹給我?”我認真問道。
“這才對嘛,我今天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
她從包裏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我,我古怪地接過名片,精致的藍底名片上寫著一行頭銜:遠威集團執行副總秘書,下麵的名字是:林雲。
我抬眼看了看她,問道:“好得也得介紹個副總裁啊,介紹個秘書什麼意思啊?”
她嗤之以鼻:“你以為找老公啊,你不是要找工作嗎?她能幫上你就行。”
我收起名片,瞄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我以為你會讓我去你爸的公司隨便混混就好了。”
“我爸的公司有我一個閑人就夠了。”她靠上前,神情認真道,“記得找她。”
我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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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便秘一周的我,卻在吃完了那餐飯後蹲在廁所裏終於感到了一陣酣暢淋漓,跑了幾次廁所後,我終於虛脫地坐在沙發上。
我神秘兮兮地往隔壁那套屋子探頭一看,十幾個工人正在往裏搬家具,來來往往手忙腳亂,在一陣廢墟和喧鬧中,卻有一個男人靠在了白色的沙發上,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他穿著一身黑色襯衣,側靠在了沙發上,和沙發的顏色對比鮮明。此時的電視正播放著當日的財經報道,那個女播音員的聲音正在一片嘈雜聲中艱難存活,而他一手握著遙控器,卻仿佛絲毫不受影響,看的聚精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