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對話框上的那一行字有些發呆:夏夏,你聽爸爸解釋,好嗎?
我關了QQ,一切已經成了事實,還有什麼好解釋?
三個月前的一天,我無意地發現了爸爸的一條短信,隻有幾個字,卻足以讓我掀起千層浪。
上麵的一行字是:明天是女兒的忌日,記得。
他女兒的忌日?許寶升的女兒隻有一個,也就是我許夏,此時正盤著雙腳,手握著一大盒巧克力冰淇淋,吃的不亦樂乎。
我慌亂地把手機放回原位,狠狠地吃了一大口冰淇淋,明明是巧克力味,我卻像是吃了我最討厭的榴蓮味一樣,忍不住一陣惡心。
這到底是一場惡作劇,還是,我那位暴發戶的爹真的還有個女兒?
我根本無法抑製自己的想象力,第二天,我就打了輛的士跟蹤了許寶升,尾隨了一路,景色越來越荒涼,直到到了一片墓地。
我匆忙付了車費,戴上墨鏡,小心翼翼地尾隨許寶升的背後,那天是個陰天,我卻裝逼地又帶了個墨鏡,使得前方的景色更加陰沉了。墓地上一片陰森,我的背脊已經一陣發涼,動了原路折返的心思,偏偏我根本無法抑製我的好奇心,還是鼓起勇氣繼續邁著腳步尾隨其後。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他終於在一個墓碑前停下了腳步,而他的前麵已經站了個身著一身黑色連衣裙的中年女人,兩個人默默地站了許久,最後,那個中年女人跪倒在地上,情緒失控地嚎啕大哭了起來,許寶升才湊上前去攙扶起她。
眼前的場景讓我瞠目結舌,這簡直就是一場大熒幕的狗血電影搬到了現實當中。
躺在墓地裏的人到底是誰?那個中年女人又是誰?
默默站在暗處的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爸爸動作曖昧地環著那個中年女人的腰,神情凝重地慢慢往山下去。
荒涼的郊外起了風,呼呼作響像是淒涼的哀吼,跟鬼片裏的場景一樣。我深吸了口氣,整個人直哆嗦,顫顫巍巍地朝著墓碑走去,似乎走了很久,才到了那個墓碑的跟前。
可當我慢吞吞地走到墓前的時候,我卻驚呆了。
墓碑上的署名是:許晚風。
許晚風,許晚風,怎麼可能是許晚風!我又湊前了一步,直到看清墓碑上的那張照片,我才確信,她就是我認識的那個許晚風。
那樣的眉眼如一陣輕風拂過,卻生動異常,讓人難以忘懷。
我記得我說過,許晚風的眼睛長得最漂亮。
我捂著嘴,訝異地全身發顫,眼眶卻莫名有點發酸,我屏住呼吸,又往前走了幾步,摘掉墨鏡,終於看清了下麵的署名是:父,許寶升。母,連怡。
她是我的姐姐,許晚風居然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我莫名其妙的多了個親人,可是她卻已經永遠不會說話。可我還沒有和她吵一架,而這個人居然是許晚風。
這怎麼可能!
可是我已經失去了這個權利。
我發了瘋的往回跑,根本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我不相信我的爸爸竟然欺騙了我將近二十年。我一直以為我是他萬千寵愛的唯一的公主,卻沒料到他還有另一位公主。
回到家,我推開書房的門,衝著一臉吃驚的許寶升,冷冽地質問道:“許晚風是誰?”
他慢慢起身,一張老臉僵了好久,才舒展開了眉間的深深的紋路,慢慢道:“夏夏……”
“你一直就知道許晚風?”我朝前邁了一步,近乎怒吼道,“從頭到尾她就是別有用心的在靠近我。”
他咳咳了幾聲,掐滅了手中的煙,歎了口氣道:“夏夏,許晚風是你的親姐姐。她比你想象中喜歡你。”
我無力地雙手支撐著那張紅木辦公桌,淚光漣漣,為什麼,為什麼要現在才告訴我。
“那……那和你一起去的那個女人,她,她是誰?”我顫抖著薄唇,又問。
“夏夏,她是晚風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