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就順便愛了你 8(1 / 3)

我不是沒有恨你在我同樣年紀的時候霸占了我的父親,我不是沒有恨,可那又如何,他是你的父親,也是我的父親。

——《晚風日記》

“喔,你……你等我有什麼事?”我慌張問道。

他笑了笑,皓齒微露,依然如暖陽般明媚:“許夏,你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頓了頓,他似乎又怕我會多想什麼似的,又道:“很久沒見,前兩次都太匆忙,今天正好碰上,我隻是想和你聊聊天。”

“好啊。”我點了點頭。

A大是我的母校,我自然清楚這周圍有什麼比較好吃的餐廳,正好盡盡地主之誼,把程卓揚引到了A大後門的一家冒菜館。

可當一盆冒菜端上桌後,我就後悔了,冒菜根本就不適合舊愛重逢這樣的場景吃啊,誰願意嘴唇火辣,全身冒汗地見自己曾經愛的人啊。

唉,沒救了,注定要在前男友麵前顏麵盡失。

我撈了塊海帶頭,努力秉著我可憐的優雅醮了醮醋,然後小小地咬了一口,動作輕微很是慢。

對麵的程卓然忍不住問道:“你突然這麼小心翼翼可不符合你的性格,”

“我是什麼性格?”我吸了口可樂,回道。

“你說呢?”他抬眼,笑了一聲,“本來就是風風火火一人,沒必要好久不見就裝的跟淑女一樣,以前的你更讓我舒服。”

“我沒有……裝啊”我心虛地否認道。

“是嗎?”他笑意盎然地反問道。

頓了頓他又說,“難道是在煩惱論文的事情嗎?需要我為你求情嗎?”

我抬眼看來他一眼,說:“還是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沉默半天,我又說:“我沒想到王教授是你媽媽。”

他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態度隨意地說:“喔,的確很有緣。我也沒想到你是媽媽的學生。”

我默默地吸了口可樂,心裏莫名有些緊張,往事的愧疚壓的我無法呼吸,而我似乎想得到他的寬容。

我又問:“你怪我嗎?”

他抬眼看我:“怪你?”

我有些緊張地盯著他看,他卻酣暢淋漓地笑了起來:“別傻了,趕緊吃吧,我怎麼會怪你?”

他真的不怪我?可是我卻愧疚了很多年。

那時候,十五六歲,懵懵懂懂,卻單純的以為愛情就是愛情,和他爸媽根本無關,他媽媽幾歲,長什麼樣又或者做什麼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就是喜歡程卓揚,單純地喜歡他這個人而已。可是當有一個偌大的教室裏,幾十個同學口口相傳許夏男朋友的媽媽作風不正派,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壞女人的時候,我卻介意了,我拚命地否定,卻無法過自己內心的那一關,仿佛隻要聽到這些,我就會想起纏著爸爸不放的那些女人。那時候,我去許寶升廠裏玩,總是能撞到我那位暴發戶的爸和形形色色的女人曖昧又不明的勾肩搭背的舉動。

童年的記憶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從此以後我越來越少去許寶升的廠,越來越懶得和他溝通。可是我沒有想到上一輩的事情卻能夠影響我,讓我對愛情開始動搖。

我仍然對那天記憶清晰,那天我是校園廣播站的值班廣播員,在試好一切設備,我準備播音時,程卓揚卻意外地闖進了播音室。

他神情很難看,開口的第一句就是:“許夏,為什麼要和我分手,你為什麼連一個理由都不給我?”

“卓揚,你別問了好嗎?”那時候的我害怕傷害他卻因為就要廣播沒空和他解釋。

他薄唇微動,用暗啞的聲音問:“你是不是聽了他們對我媽媽的謠傳”

我默默點頭,根本不敢看他,隻是輕聲道:“是。”

“你為什麼不當麵問我就相信那些話?”

我抬頭看著程卓揚,那天他的臉色很難看,他那麼愛笑的那樣一個人,卻突然像是失去光亮的黑夜一般,死氣沉沉。

“許夏,你僅僅因為我媽媽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那樣一個人就和我分手,要是有一天我一無所有,窮困潦倒,疾病纏身你豈不是會更決絕地離開?”

他輕輕哼了一聲,好像在冷笑:“還好今天我看透了你。”

他決絕轉頭,甩門而走,而我卻哭成了淚人。他不知道,我幻想未來的一切可能,那段“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這樣的誓言我已經默默在心裏演習過無數次,因為我夢想有一天他牽著我的手,一起走進婚姻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