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堅持邁出腳步,它終於鬆開嘴,委屈地聳拉著耳朵,嗚咽地叫著,好像一個撒嬌的小女孩在邊抹眼淚邊哭。
現在的它果然是他主人派來的最佳的外交員。
可惜,我已經下了決心。
我摸了摸那個小東西,然後抱起了它,放在了隔壁的屋門口。我該感謝宋遠晟太多,也是他讓我不怕狗,喜歡這隻‘長耳朵’。
可我也害怕正因為他安排好了我的一切,沒了他,我會不會像是變成了一個無法**的人呢,我站在樓下,仰望著樓上的陽台,那個位置是宋遠晟住的地方。
我知道那個陽台有一雙漆黑的目光正在注視著我。
我拖著行李到朱珠家時,她十分吃驚,還好我和她的父母都認識,就找了個借口,說是父母都去旅行,而我忘記帶鑰匙想借住幾天,朱珠的父母都是很熱情的人一下就同意了下來。
朱珠邊把我的行李拖進她的臥室,幫著我整理,一邊又道:“你說你一大早過來也不和我打個招呼,真的和宋遠晟鬧翻了啊?”
我回避了這個問題,道:“我會盡快找到房子和工作的,現在我的家也不是我的家了,我爸媽失蹤了。”
“什麼?”朱珠停下手中的動作,盤著雙膝認真看我。
“我家的那套房子被許寶升賣了,我也聯係不上他們了。我想抽空去鄉下廠裏去看看。”我又道。
“怎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朱珠長歎了一口氣,又問道,“那你在遠威集團的工作怎麼辦?”
“我打算下午去辦離職手續。”我低頭道。
朱珠知道勸說不了我,就不再說話。中午,還沒到上班時間,我就直接到了辦公室,準備提早打張辭職報告,可是桌麵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是總裁的內線電話,接起的那一下我就後悔了,可還是屏著呼吸聽著對麵男人說話。
他的語氣一樣平淡如水,他說:“許夏,給我倒杯咖啡。”
“好的,宋總。”
在其位一天就該為他服務一天,我衝了一杯半糖多奶的咖啡,敲響了他的辦公室。
靜等片刻,屋內的人才開口讓我進來,我端著那杯咖啡擱在了案台上,他背對我很久,才旋過頭。
他看起來很憔悴,看樣子昨晚並沒有休息好,重重的黑眼圈遮蓋了他本該有的神采飛揚,仰頭時,望著我的那雙俊眼內有著漆黑的黯淡,他半依靠在轉椅上,煙灰缸上有隻剛剛掐滅的香煙。
餘煙嫋嫋,辦公室還彌漫著沒有散開的香煙味。
他戒了那麼多年的香煙,這次卻一點也不愛護自己重生的機會再次抽了起來。
我忍不住惱怒道:“宋遠晟,你怎麼可以不愛護自己的身體?”
他輕抿了口咖啡,寡淡地看我:“咖啡還是太淡了。”
“因為是別人的心髒,你就可以不珍惜嗎?”我抬高聲調用力地反問道。
他抬眼的一瞬,神情仍然平靜又陰冷,他開口道:“下一次,要一顆糖。”
“沒有下一次了,宋總。”我終於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平靜道,“我要辭職。”
他的眸光更加沉了下去,他那樣一個擅長於掩飾的男人,總是讓人看不透他心思所想。可這一次我仿佛看到了他的沮喪和哀傷,即使淡的不易察覺。
他點頭,精致的眉宇緊緊地湛動著,他的一隻手握著一隻精致鋼筆,垂頭道:“那麼,就把最後一次做好吧,再去衝一杯咖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