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世界上最渺小的塵埃,漂泊,流浪,墜落……我有時會想,如果我死了要留下什麼?
——《晚風日記》
“那個每周你都要送一束百合花的許晚風你還記得嗎?”我不依不饒地問道。
眼前的男人突然一滯,他徐徐收起了那隻握著我的手掌,那樣的臉龐依然淡薄。他慢慢開口道:“許夏,我很早就想和你說。”
“想說什麼?兩年前你和於暖嫣悔婚,是因為你生怕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怕拖累她,一年前你接受了我姐姐心髒的移植,你得到了重生,所以你想為我姐姐做點事是吧?你想報恩是吧?”
“為什麼你總是把自己渲染的像是救世主一般,兩年前你悔婚拯救了於暖嫣,如今要拯救我脫離苦海嗎?”
我聲嘶力竭地衝著他喊道,他卻依然淡薄冷靜,麵不改色。
我討厭這樣的他,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讓他情緒化。
他見我不再說話,終於緩慢開口:“許夏,你知道心髒停止的感覺嗎?你知道死過一次的感覺嗎?兩年前我就是從鬼門關逃出的那個人。”
我望著他胸前的那枚帝王綠,在月色下,愈是清透發亮。
“我這樣連自己的生命都不能抓緊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說愛?可是一年前我接受了許晚風的心髒移植,我有了新的生命,是你姐姐讓我有了新生的機會,而你讓我重新知道了愛。”
他涼淡的眸光裏有光在閃爍,他又道:“我承認剛開始靠近你,隻是因為完成你姐姐的願望,隻是為了報答她的恩情,可是後麵全然不是這樣的。”
“難道你沒有察覺到嗎,許夏,我愛你。”
他那樣的眼神那麼專注,似乎那麼一下真的很讓人心動。這是他第一次說‘我愛你’,可惜卻是在這樣的場合。
傾盆暴雨驟然落下,他猛然出手要拉我入懷中,我卻輕易地閃躲開來,他收回落空的手,眼中有著失望,他說:“許夏,對不起。”
雨越下越大,劈裏啪啦地像顆顆滾落的珠子,我孤孤地站著,任由大雨澆灌我全身,我原來是這麼沒用,在家靠的是許寶升,真正離家出走,最後卻演變成了一個男人對我的報恩。
我冷笑一聲,似乎前段時間沒有宋遠晟的照顧,我根本不能安安全全地存活著。
“不,我應該感謝你,宋先生。”我冷漠地笑著。
我該感謝這段日子宋遠晟對我的照顧,他為我解決了生計問題,工作問題,甚至讓我以為有了段完好無缺的愛情。
可是,這樣的我哪一點值得他為我做的那麼多,而如今這一切終於有了答案。
他自始至終是因為另一個女人才如此對我。
雨水和淚水終於使得麵前的男人隻剩下一個遙遠的輪廓。他被我的樣子嚇呆了,徐徐向我靠近,幾乎懇求道:“許夏,我們回去吧?”
我沒有理他,兀自地踏著高跟鞋,朝著前方走去。
第二天,我就開始收拾行李,當收好幾大箱行李後,我卻開始發愣,現在要去哪裏?
沒有家可以回,聯係不到許寶升,也不知道他們那麵到底出了什麼大事,現在的我隻能去投靠朱珠幾天了。
我拖著行李走出家門,‘長耳朵’靜靜地伏在了我的門外,不動彈,一雙偌大地如桂圓核一般漆黑眼眸委屈地盯著我看。
我剛邁出腳步,它就咬住了我的裙子,不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