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甄玲瓏剛醒來,伺候她起居的丫鬟就報告淩沐塵已經來看她兩次了。探頭瞧了瞧屋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花壇邊的綠葉被洗的透亮,門前的石板路上星星點點的泛著水光,逆光而看,像無數個金星在目光中閃耀,最討厭這種陰雨連綿的天氣了。
洗漱完畢,便去尋自家師父。
淩沐塵身穿整潔著體的月牙白錦袍,玉冠高束,俊美的容顏此刻正全神貫注的盯著書本。安靜的畫麵看得甄玲瓏一陣恍惚,想起昨夜那個仍記憶猶新的夢境,不禁又笑了笑,自己真是傻,這才是自己的師父。
輕腳邁了過去,幾步後對上淩沐塵含笑的眉眼和一臉寵溺的目光,隻聽他輕輕的問候,“睡到這麼久,早點是不是沒吃?”
拿掉他手裏的書,撲到他的懷中,聞著熟悉醉人的梨花香,甄玲瓏才算安了心,“師父,你會不會不要我了啊?”說著眼圈竟微微泛紅。
“怎麼會,師父永遠不會離開你的。”清潤的嗓音仿佛誓言般在她耳邊叮嚀。
“那你會不會不理我啊?”說著她抬起粉嫩的臉蛋認真的問道。
淩沐塵摸了摸她柔順的秀發,嘴唇形成一個優美的弧度:“你這愛闖禍的性子,哪天為師若不管你了,豈不是要反了天”,對她今天的問話有些奇怪“今天怎麼了?竟多愁善感起來了!”
“哪有啊,話說你一大早找我兩次什麼事啊?”仿佛被說中了心事般,甄玲瓏急忙彈跳起來,吸了吸鼻子,趕緊轉移話題。
淩沐塵點了下她的鼻子“鬼機靈”,起身從身旁的抽屜裏拿出一件東西。
純白的圓形美玉,下麵垂吊著五彩線編織的彩纓穗子,正是自己放在楚翼那裏讓他給配置墜子的那塊玉,這麼多天自己竟差點忘記了。隨即眼睛彎成了月牙,連忙接了過來,真是漂亮,不過這東西看著好像和楚翼的一模一樣嘛。
“師父,怎麼會在你這裏呢?”甄玲瓏一邊興高采烈的往自己腰間掛,一邊漫不經心的問著。
“我正要問你呢,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可以輕易留給別人!”
聽到師父忽然轉變的語氣和他對此玉佩的重視讓甄玲瓏有些微微的驚訝,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望向一臉嚴肅的淩沐塵,於是規規矩矩一五一十的將那天下午的事全說了出來。當然忽略自己那顆妄圖探尋八卦的心。自己總該有些隱私對吧。
“還有呢?”淩沐塵聽完,微微沉思了一會,再次問道,“你是不是還說要到楚家堡做客啊?”
“啊,師父,你神算啊!”甄玲瓏聽出了師父口中的反對,吐了吐舌頭。
“早上來送東西的人讓我轉告你,說隨時歡迎你去。”
“誰來的,是楚哥哥嗎?”
淩沐塵看她激動的樣子,白了她一眼,滿嘴酸氣道:“楚少莊主可是個大忙人”。
甄玲瓏撇了撇嘴,心想這楚翼也真是的,走了也不打聲招呼。昨天在公主府自己竟忘了去找他玩。也難怪,公主大婚,聲勢浩大,有錢有地位有關係的來參加,有錢沒地位的也想來參加,誰也不想錯過巴結的機會,其中不乏有許多江湖人士、粗莽漢子。他們是不允許麵見聖上的,早已被歸結為了‘危險分子’,所以甄玲瓏和許多內臣及家眷坐在了偏內的地方,其他人設宴的地方總之不會在視線之內。
其實淩沐塵沒有告訴她的是,楚翼並沒有離開,早上仆人也告知如果小姐願意可以到悅京客棧來找他家主子,隻是被淩沐塵拒絕了。
淩沐塵見她神色如常,摸了摸鼻子正色道:“準備一下,你大師伯讓我們公主府內用午膳”,又看了看她腰間的那塊玉若有所思,“還有這塊玉代表你的身世,以後要收好。”
昏沉沉的天氣,連綿不斷的小雨在往年的時節到是少見。雨一直一直的下著,窄窄的細細的,像牛毛,如針尖,但最終落到地上的雨量卻不多。好像天空想要努力衝刷世間的塵垢,但力度卻沒有,還不願放棄,心有餘而力不足,變向的折磨世人的忍受能力。
他們原定離開的日子也因這場雨而延遲了。四天之後,雨總算有轉停的趨勢,天幕逐漸露出了幾縷亮光,漸漸擴散整個天際,隻是仍不見太陽。
這幾天甄玲瓏可真是百無聊賴,在濕漉潮濕的空氣中感覺自己都快發黴了,下了雨又不能出去玩,真真是免了師父的懲罰了。也隻能拉著幾個丫鬟在房內聊天,欣賞她們做針線活,學了刺繡還把小手紮了幾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