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語,他心中有數,也不多問。倏然,兩人相互對上眼,那份柔情萬種的目光,淡淡開口:“既然小姐不想細說,念卿不會過問。”
她始終看不透他過於縝密的心思。
他見小姐站在月光下,那單薄的衣裳,輕紗般衣袖在微風下吹拂著。
脫下外套,走到她身後為她披上,叮囑著:“夜裏涼,小姐身子又弱,莫著涼了。”
他的眼如鷹一般尖銳,什麼都逃不過他的慧眼。他無微不至的心思,倒是有了一個念想:“這一次出巡,你可想去?若你想去,我便與大哥把你安排進去。”
“不了,念卿還是在府裏待著便是。若有事,還有大少爺呢。”嘴角淺淺上揚的弧度,他自知她想自己在身邊,隻要心中有一個地位有他,便是開心的。
聽他回絕了自己,心角的一處涼了起來。
想讓他陪著,畢竟那邊的人是宮中的人,她不願多交流。
大哥不會有太多時間去陪著她,縱使有彩鳳在,不比他在身邊有一絲絲籍慰。
她在失落。
可他有自己的苦衷,帶著麵具出現他會是最顯眼的那個。
也不想,成為她的依賴。縱然歡喜這樣的感覺,可他不能。他愛的人,怎麼能過度的依賴一個人,他要她知道,萬一他不在了,她該會學一個人。
一寸思音,一寸思苦,顧盼皎月燈花孤。
一寸癡戀,一寸癡佇,韶華凡塵浮生夢。
一寸水墨,一寸丹青,筆染朱砂女嬌娥。
寸寸相思苦,貪戀卻踟躕,一幅美卷,笑魘浮萍醉相愁。
一片曠野,在此處堆起一座座營帳,周圍駐紮看守的侍衛。
說是出巡,這一帶極為的偏遠,江南淮安一帶的難民逃亡此地。
皇上將一撥人分配在難民區,分發糧食。
纖弱的女子,從馬車下來。
眼眸略帶一絲的不安,緊緊抓著彩鳳。
“小姐,你看這營地可真氣派。”
彩鳳未察覺小姐的焦慮,看著此處異常興奮。卻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
“一看便是沒見過世麵的。”
回頭望去,那名女子穿著華麗,不素平淡。婀娜的身姿款款而來。
一副極美的麵孔,看似平易近人的她,眼眸中不屑地看著麵前二人。
“這不是葉家的才女嘛!也是,都聽說葉家之女一直在深閨中,又豈會看過世麵。這一次,聖上便邀了葉家與長孫家之女,看來葉家也不過如此。”
同為朝廷之女,皇上可謂偏心。
她可是長孫莞霽,是長孫家的掌中女,偏偏不如一個空有虛名的葉漪蘭。
如今她的身份已變,一月過後便是四殿下的正妃。
是長孫皇後為了控製慕容灝宸,才讓她暗地查看他的一舉一動。
可一世冷傲的他,在賜婚的那一刻,他當著聖上的麵,沒有接過那道聖旨,冷眼看了一眼地上的她,便走了。
那一刻,長孫莞霽的心跌入湖底,瞬間喘不過氣來。她發誓,不管愛與不愛,她始終是他的妻。
葉漪蘭一如既往地微微的欠身,平心靜氣地婉約一笑,在外人眼裏她一點都不計較:“葉家如不如此,也是聖上說了算。姐姐這話,若是讓聖上聽著了,會怎想長孫家,覺得聖上不配坐這個皇位?”
話閉,她覺得留在此處,還不如回營帳。
長孫莞霽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葉漪蘭居然那麼伶俐,還真是小看她了。
在外人眼中,她是出了名的賢淑。今日,她無非說了有損葉家的話,她居然能把自己無法再開口,這樣的女子,著實讓人小看不起。
“表妹,也有失口的時候。”在她們對話的時候,慕容灝隸一直在,也聽的清清楚楚。
“表哥,你笑話我。”
長孫莞霽以為表哥會護自己,可他並沒有,這是在嘲笑自己。
威風秉凜地走上前,望著葉漪蘭的背影,告誡她:“葉家的女兒,你最好不要惹,你惹不起。”
她在家中,聽到最多的便是葉家。她厭倦,憎惡:“葉家?不就靠一個女人與聖上有段糾葛,不然,葉家還會得到聖眷?”
葉家?父皇?
這些都與他無關,若得到她,真能得到皇位,或許不是利用了。冷冷道:“這話,要是傳入父皇的耳中,給你十個膽子你都不敢。”
“現在連聖上都要敬畏長孫家,要是聖上真有本事早該廢了姑媽。不然,現在皇後之位可是四殿下的母妃了。”長孫家從未懼怕過皇上,也從未有過害怕一詞。
一說到那位玉樹臨風,一副孤傲模樣的慕容灝宸,他現在靠的隻有才華,無權無勢根本成不了氣候。蔑視一笑:“四哥?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隻有依靠葉家,他還有什麼。空有虛名的儲君之位?霽兒,總有一天表哥會登上那個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