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蒙初期煙雨樓,醉花夢醒初開紛。
獨倚窗畔寄托思,淚雨霖鈴泣瀟湘。
這幾日,恍如隔世,不曾踏出此院半步。
每日的相盼,都是奢侈的。與深宮中的女子,有何區別。
“王妃。”
“我想一個人靜靜,下去吧。”她的心情複雜交錯,根本不想理會任何人。
這些日子來,常常坐在窗前,遙望遠方。或許,還能看見他的影子,也知足了。
“殿下來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
聽聞他前來,嘴角的弧度掩蓋不住她內心的狂喜。他從不踏入這裏,今日到讓自己欣喜若狂。
“快看看,我可有不妥之處。”
捋了捋發梢,整理了一下衣服。興奮地有些不知所措,憔悴的氣色瞬間紅潤。
揣著焦慮不安的心,緩緩走向前去。欠身道:“參見殿下。”
慕容灝宸背對著她,負手而立。並未跨過門檻,眺視前方。
“殿下,不進屋裏坐坐?”
他今日來次,心中甚為欣喜。可偏偏,他佇立在門外,沒有想要進來的用意。
風中滲透著那一股寒氣,不曾理會,冷冷道:“今日進宮,素影還不帶王妃梳洗打扮。”
“奴婢,這就去。”
她的心在遇見他的那一刻早已涼透,刺骨的冰劍刺穿著她的心。
他自始至終都不曾正眼相看,他的心中隻有恨。若是他登基,知道了那個秘密,以他的脾性定不會放過任何人。
若他不念及夫妻情,她的下場會不會很慘。
梳洗後,慕容灝宸的身影早已離去。
“飛羽,殿下去哪兒了?”
“殿下,先行一步。讓屬下送王妃去看望皇後。”
苦笑地看著這一身裝扮,再怎麼精致的容妝,都不及他能看上一眼。
慕容灝宸,厭惡到都不肯留下與我一同前行嗎?
偌大的朝堂中,隻見一人高高地站在龍椅前,再也不是往昔那威風凜凜地帝王。日益消瘦的身體,一手支撐在龍椅上。
“宸兒你上前來,告訴朕你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權威。”身臨其境地體會到站在高處,權利正在向自己靠攏,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死,這便是皇權。
“聽說你讓霽兒入宮看望皇後了。明明知道皇後在監視你,你偏偏滿足了這枚棋子。”這些長孫氏在朝中的地位早已鞏固,要將其鏟除還是得從長計議。
可他身為九五至尊,連自己都要受製於人。幸好,他沒有讓自己失望。
“再好的對弈,沒有棋子也是不完整的。兒臣,為何不成全對弈之人。可這棋子,並不大器。”
慕容灝宸從未將這枚棋子放在心上,讓一女子當棋子簡直無用。人性的弱點一旦暴露,再怎麼精心布局,便是一枚廢棋。
聽到他的一席話,欣慰地一笑。瞬間緊蹙著眉宇,不停地咳嗽起來。口中的血腥味,蔓延開來。
慕容灝宸見狀,擔憂道:“父皇的身體還未好些嗎?”
帕中的血,不免讓他擔心。
搖了搖手,急促的呼吸聲,讓他有點踹不過氣來:“年紀大了,難免有些不中用。”
“宸兒,若哪天父皇不在,這江山便要靠你了。朕這麼多的皇子中,你是唯一讓朕值得托付江山的人。”
一晃二十五年過去了,此刻真正覺得他愈漸沉穩,沒有辜負對他母妃的承諾。
此刻,自己的身體不如從前。從袖口拿出木盒子,送到他手上。
“父皇這是……”
見父皇的身子有些支撐不住,扶著他坐在龍椅上。
接過木盒子,正要打開。聽聞父皇有氣無力的製止聲:“回府後再打開。”
“朕心裏明白的很,為了個女人可千萬別太執著。”
看著手中的木盒子許久,心中思緒萬千。身子慢慢地跪下來,懇求道:“兒臣今日想求父皇一道聖旨。”
“從小到大,這是你第一次求朕。”
這些年來,他的這個兒子自始至終都是獨來獨往,每一次讓他進宮,都不曾有求於自己什麼。
今日他卻為了一個女人,第一次開口。
像極年輕時的自己,任意妄為。
一切都是命運,始終逃離不了這座皇宮。
在入宮前,這件事早已埋在他心底許久了。
若沒有那一晚,不會相遇,不會相識。
“父皇此生最大的遺憾,便是葉漪蘭的母親。”
“幼時,聽母妃提起過。”
從小,都是依偎在母妃身旁,對於他的父皇,從未像今日這般靜靜聆聽他的話。
身處皇室,多少雙眼睛盯著那張龍椅。
後宮中的妃嬪,何嚐不是爾虞我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