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影站在月影橋,靜靜地等候著。手撩撥著吹散的發絲,眺望著湖中微微蕩漾起的漣漪。
樹上掉落的枯葉似蜻蜓點水一般,輕輕地點落在湖麵。
人生就如落葉,被湖水掌控著,任由它的流向去往遠方。
有人默默地注視了她許久,腳步極輕地走向她的身邊。詢問道:“這位姑娘你可知馮嬪的宮殿如何走?”
素影聽聞,轉身打量了許久麵前的這個男子,漠視道:“你是何人?後宮豈能隨意讓一個陌生男子出入,勸你還是盡早的離開為好。”
“我是馮嬪的大哥,還望姑娘指點一下。”
他抬眸時,那雙深邃的眸子如此攝人心魂,邪魅中帶著一絲的妖冶。嘴角的那一抹唇勾,似罌粟在綻放。
“方才不知是馮公子,還望公子見諒。”羞赧地別過頭,微微欠身:“奴婢實在不知馮嬪的住所。”
淺淺笑道:“無妨。”
那聲音進入耳畔那刻起,整個人都酥化了。
從小到大,受盡冷眼。還未有人能對她和顏悅色地講話,不嫌棄一個奴婢方才的無禮。
握著她的手腕,將她扶起。修長的手從她的臉側劃過,輕輕地撩撥著淩亂的發絲。
素影緊張地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僵硬地身子佇立在哪兒。從未有過男子,觸碰過她,悸動地心情竇初開般的亂跳著。
手在她的肩上揉捏著,柔膩地聲音漸漸傳來:“你叫什麼名字?”
不可思議地眸子凝視了一番,咬了咬唇,低語道:“素影。”
勾起她的下顎,迷離眸子向她靠近。盯著那性感的唇瓣,點水般輕輕一抹,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素抹淡妝情寡欲,影中相伴此一生。”
他的背影漸漸離開她的視線,倏然轉身時,那眸中目光依然是如此令人無法忘懷。素影早已被他的眸子所吸引,而那張清秀地臉龐一直刻印在腦海中。
手在唇瓣細細回遊,輕聲呢喃著:“素抹淡妝情寡欲,影中相伴此一生。”
她不曾讀過書,這首詩顯而易懂‘相伴此一生’這句,讓她再次陷入沉思,嘴角洋溢著初竇的笑意。
那人拿出帕子,極其嫌棄的模樣擦拭著手。
得意笑容漸漸展開:“女人心,都是如此的好騙。”
從太後宮中出來,見素影癡癡地模樣看著前方,慵懶地問道::“素影,你在看什麼呢?”
背後突然一個聲音冒出來,嚇得她立即轉身,眼珠子四處張望,平複一下方才悸動地心。強顏歡笑著掩飾自己的謊言:“沒什麼?”
深呼吸了一番,偷偷瞥了一眼皇後,謹慎地詢問:“可是太後說了什麼,讓皇後娘娘如此憂心忡忡?”
長孫婉月並未說些什麼,倒是讓長孫莞霽覺得她在策劃些什麼,可這種感覺又說不上來。
“皇上回宮後可有什麼異常?”
“這……”她何來如此大的本事,去了解皇上的一切行蹤。“奴婢真的不知道。”
倒是讓素影想起一件事,若不是腦海中一直有那人的存在,這件事早就該告訴皇後了。
“方才奴婢見到宸昭儀往宸蘭殿的方向去了。”
月影橋雖是通往永寧殿的必經之路,但站在橋上能清楚地看到通往宸蘭殿。
起初,素影本想偷偷前去跟著,怕引人注目就不敢上前。
葉漪蘭,你可知,你在皇上身邊就是一個絕大的隱患。還不自知,非得礙本宮的眼。
嫵媚地眸子,嬌作地整理一番自己發梢:“自從她來到宮中,本宮便無與她談過心。”
“娘娘想召見她,並非難事。隻怕……”
“怕什麼。本宮召見後宮所有妃子,難不成皇上會懷疑本宮在眾人麵前下手不成。”
縱使她下手,自然也還是教訓一番,豈會下毒手。若真的下毒手,也隻能怪葉漪蘭命不好。
斜弧的嘴角,笑得如此狡詐。
一個眼神瞥到了她,見她心事重重,並不似昔日地素影,質問著她:“素影,今日你倒是尤其古怪。可有事瞞著本宮?”
她確實做了‘虧心事’,可一個女人的情愫是無法遮掩的,她不過是一個奴婢,豈能有這般膽識,去非分之想。
緊張地顫抖著聲線,跪在地上,以表忠心:“奴婢絕不敢欺瞞皇後。”
在這深宮中,她從未真正的信過任何一個人。素影從小在自己身邊,她的為人自然信的過,可日子天天地流逝,難免人心會錯失:“你跟在本宮多年,本宮知道你衷心,若你日後不忠心……”
支撐在地上的手微微顫抖著,重重磕頭著:“任憑娘娘處置。”
長孫莞霽見她如此衷心,今日便放她一馬。望著前方,也不知她方才在看些什麼,如此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