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倒是不明,卻未在反問:“臣妾,遵命。”
審視的眸子一直在入微地觀察著她,倒是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無任何心機、城府,倒是會隱藏,不露任何痕跡。
她直視他的眸,散發出那股冷傲地氣焰。識趣地鬆開他的脖子,倒是羞赧地別過頭。
而他則是坐在床沿,冷傲不俊地再次漠視著她。
一直以來,他一直遵守那個承諾。可那個承諾,此刻看來太過遙遠。
每一次幻想,她能……哪怕有一絲地懂他亦會心滿意足。
可偏偏,命運捉人。
夏慕靈從後抱著他,而慕容灝宸無任何反應。她便更加放肆地依偎在背後,嬌柔地聲音緩緩道來:“皇上可是有心事,不如讓臣妾給皇上解解煩心事?”
“朕何來煩心事?不過是自取煩惱罷了。”
他的腦中一直都是她拿著匕首想要刺殺自己的模樣,明知道她在做防範,可心中早已心寒。
他想要她、更多地想要給她全部的愛,可換來的是一把匕首,正對著那顆心。
慕容灝宸倏然起身,她想要上前去拉住他,手指尖隻是略微地觸碰到他的衣袖,著急地喊道:“皇上不就寢,要去何處?”
他並未理會她,隻是留下了一抹冷俊地背影。
頹然地坐著,冷笑著:“在你的眼裏,恐怕隻容得葉漪蘭一人。這便是所謂的侍寢?寧願你不碰我一下,起碼給我一點尊嚴。”
蘭姍見慕容灝宸孤傲地站在月下,轉動著眸子一個靈光一閃,上前請安著:“奴婢參見皇上。”
偷偷上揚的眸子一瞄,依然威風凜凜地站著。這一次,有個如此良機,她豈會錯過。嫵媚的容顏綻開著,似一朵玫瑰旁種滿了罌粟,如此邪意:“天涼了,皇上該注意身體,可別著涼了。”
“你叫什麼名字?”
聽聞,受寵若驚地顫顫地嘴角上揚著:“奴婢蘭姍。”
“蘭姍?”緊蹙著眉宇,在心中默念了許久,緩緩道。“落芳蘭初含羞君子笑,酒闌珊歌笙簫醉夢間。”
那人,確實用心良苦。
“好名是好名,倒是與朕的妃子同用了‘蘭’。”字裏行間,都充斥著他的怒意。
他的女人,豈能有別人共用此字。
他不允,亦不能出現。
跪在地上,寒冰的地麵刺透著她的雙膝:“皇上息怒,家父取的名字並不知會與娘娘撞字。”
蘭姍、葉漪蘭?
似乎兩者之間並未有任何關聯,可有心人一聽實則暗藏玄機。
她不僅有葉漪蘭的幾分相似的容貌,亦有她其中的字。
王爺,你為蘭姍取這名字,無非是你在睹物思人。
頃刻覺得,她的身子竟然付錯了人。
閉上眸子,靜靜地聆聽她的每字每句,才下結論道:“聽口音,你並非中原人。”
心中無任何膽怯之意,如實說道:“奴婢是北漠人,被歹徒拐賣,辛得夏公子垂憐,將奴婢救下。又認奴婢為義妹,才會在娘娘身邊伺候。”
這些話,句句在理,並不會教人察覺。
“既然是北漠人,夏千亦又認你為義妹,再讓你進宮伺候姝妃。倒是讓朕懷疑,夏家的用心。”她的話沒有任何破綻之處,就是越無破綻,越值得懷疑。
北漠一向與宣都不合,他們的野心如日中天,不管是北漠卑賤之人,還是階平民百姓,都不可信。
夏千亦如此聰穎、謹慎之人,竟然也會做出如此蠢事。
慕容灝宸一轉身,蘭姍默默低頭後退到他身後,故作不知:“奴婢不明白。”
夏家?
在她看來,不過是幫助王爺得勢的另一個謀策罷了。
陰鷙的眸子瞬間看向她,冷峻的言語中帶著厭惡之意:“容顏再怎麼幾分相似,也學不來她人分毫。”
此話,蘭姍自然明白。
她是不如一個深得皇上恩寵的女人,可無意間猜到她與王爺之間的秘密。
慕容灝隸既然喜歡葉漪蘭,而她對皇上侍寢一事毫無在意,這便看出她的心。
女人能猜透女人心,不過是她自己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罷了。
目光收回,凝望上方,淡漠道:“不如朕親自賜你名。錦素如何?”
錦素?
蘭姍?
她竟得到了他們兄弟兩個名字,是不是該覺得此事應該很是幸福。
可她一點都不覺得。
一個,豈會與自己心愛的人同用。
一個,則是無非是想讓慕容灝宸記住自己,記住一個與葉漪蘭相似容貌的人。
精算的計劃,也隻有慕容灝隸一人。
強忍著內心萬分的不悅,亦要笑著附和:“奴婢多謝皇上賜名。”
傲視的眸子在凝視著那抹高高在上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