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辰軒彎下身,抓住她的肩,問道:“你若真惦記朕的恩德,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她湊近駱辰軒的耳邊,聲若蚊蠅,無法聽清,不過數句話後,暗黑的血從口角流出,人慢慢往後仰去。駱辰軒喊道:“方玉岐,救她。”
方玉岐探了探她的鼻息,垂頭哀道:“皇上,家姐已去。”
她的紅衣之上,斑斑暗黑的血跡氳成心傷,觸目驚心。她的眼睛閉上,似不願再多看一眼這悲絕的人生。
風卷過,她如枝頭凋零的殘紅,一下就不見了。曾經賞花惜花的人,還會記得曾經嫣紅綻放的她嗎?
悲傷成河,我痛哭流涕,加上一番勞累,瞬間暈倒。
夢裏,我如同置身於萬花筒中,前方一片絢爛,千變萬化,卻沒有方向。頭頂傳來模糊的喚聲:“若渝,若渝。”
是誰在喊我,我仰頭向上看去,呼喚的那人麵容越來越來清晰。我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他的臉,手被真實地抓住,我慢慢睜開眼,看著麵前微有胡渣的那人,挪動嘴唇道:“阿軒。”
“是我,是我。”他低身貼近我的臉,胡渣蹭得我有些癢,我輕道:“癢。”
他放鬆笑起來,不顧我的話,仍是貼緊我,道:“若渝,朕真的怕了,怕你再也不醒過來。”
我輕輕撫上他的背,喚道:“阿軒”。猛地覺得不妥,又改口道:“皇上。”
他稍稍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我道:“就喚朕阿軒。”
我微微一笑,心中暖意正濃。過了一會,我問道:“阿軒,我們現在在哪?”
他幹脆脫了鞋,在我身邊坐下,將我小心扶起來,靠在他胸口上,這才回道:“報國寺是皇家寺院,有專門為我準備的屋子,我們現在就在此。”
“你把淑妃安葬了嗎?”
“我隻對母後說,淑妃突發急病而死。我已派人協助方玉岐安葬了她。”
“阿軒,淑妃臨死前,對你說什麼了?”
他沉默了一會,緩緩道:“若渝,此事事關重大,若查明屬實,再告訴你。”
想起南歸燕,我恨恨道:“阿軒,下次你一定不能放過南歸燕。淑妃縱然有錯,可是錯在她喜歡上一個這樣負心的男子。若是南歸燕珍惜她的心意,不將她派到你身邊做探子,就不會有這許多的事。”
“自然不能放過他。”駱辰軒向我保證道,“不過他此來南齊,卻並非為了刺探軍情。”
“我那時聽淑妃說,南歸燕每年都會來一次南齊,為了取淨顏露和慧空大師禪房中的銀杏葉。”
駱辰軒驚道:“你說的是真的?”
我訝異於他忽變的表情,心中一陣不安,試探道:“阿軒,南歸燕,不惜冒這麼大的風險,也要親自前來,這兩樣東西有何深意嗎?”
駱辰意忽然闖了進來,頭上包著層層白布,隱現點點血跡,我忙問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