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景雖美，但這秋雨卻冰寒徹骨，不宜久淋。”
雪女聽得出來他是在關心自己。她粉唇帶笑地望著高漸離，“我知道，但是，我喜歡。”
說罷又回過頭去，依舊看著雨景，“你為我得罪了燕春君，我好像還沒有跟你說過謝謝。”
“不必客氣。”
“燕春君的勢力很大。我不清楚他是怎樣的人，我隻知道，得罪了他的人，很快就會消失，永遠不會再出現了。”雪女湛藍的眸子似乎不帶任何感情，“所以，你現在最好還是離開這裏，走得越遠越好。到了偏遠的地方，就算是燕春君，也未必有辦法抓到你。”
得罪了他的人，很快就會消失……那麼那些人去了哪裏，不言而喻。
赤練冷笑，燕春君，不過是有些權力而已，心胸狹窄又為人霸道。三日後，還不是她的手下亡魂。
“那你呢，你怎麼辦？”高漸離問道。
雪女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藍眸睜大了些，似笑非笑地看向高漸離冷俊的臉龐，“難道，你想保護我？”
“我會的。”
哦，看來高漸離果然是對雪女有意思啊。赤練點著頭想道，如此傾城的女子，哪怕是冷酷的高漸離，也會為之動心。
雪女看著高漸離的眼睛，笑容似乎更深，“你，是不是很喜歡我？”高漸離沒有想到雪女會問得這麼直白，一時愣住，“我……”
是的，當他進入飛雪閣做琴師，便戀上了這個白蓮般不染塵埃的舞姬，她的秀發星眸，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他。
他的琴聲，雪女的簫聲，也像是天生一對般的契合。
他一直都是在台後，邊彈琴，邊欣賞她搖曳的身姿，琴意便更加地襯出她的美。
當她受到燕春君為難時，他不假思索地站出來，為她拖延時間。這一切好像做得理所應當，連謝謝都不需要。
遇到雪女之後，他好像能夠理解，荊軻為了麗姬不顧一切的心情。
雪女轉過身去，語氣冰冷，“你這麼做，也不過是，為了接近我。其實，你們都一樣……”
話語的末尾帶著讓人心疼的尾音。
其實，你們都一樣。
從她的話裏，赤練可以聽出，雪女似乎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才導致她會說出這種話。
高漸離覺得自己能夠理解她，私下裏，他有偷偷調查過雪女的過去。她有一段悲慘的感情史，在經曆過這段感情之後，雪女心灰意冷，並為此發誓“終身不再嫁”。
雨中的湖水泛著蒙矓的霧氣，天空罩上了一層陰暗的霧霾。就連青翠的楊柳，看上去也不那麼生機勃勃了。那一把繪了墨的傘，在雨中顯得無比渺小。
“你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了。”高漸離道，“我，聽說過你的過去。”
他沒有發現，聽到這句話後，雪女的表情變得憤怒。
高漸離繼續說著，“我能夠理解。任何人有過這樣的經曆，都會……”
“啪”
這一巴掌來得是如此突然，雪女動聽的聲音裏充滿了怒氣，“你以為你是誰？”
高漸離被打得臉龐發疼，卻沒有生氣，私自探查這個女子的過去，就是犯了她最大的禁忌，她會情緒激動，怕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些人為看我跳一支舞，情願花那麼多的錢財，等上兩個時辰。他們這些人的身份有多尊貴，你應該知道。但是，他們在燕春君的麵前連一點聲音都不敢出。而你，不過是區區一個琴師……”雪女的眼底深處是那樣的絕望，“你有什麼能力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