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燕春君的喉嚨裏發出幹澀沙啞的吼聲，卻被雷聲淹沒。閃電的光芒，照亮了雪女的臉，在燈光下那樣出眾的舞姬，此時卻仿佛來索命的使者。
他感覺麵前的雪女就像是一隻本來在湖麵上飛行的飛燕，身軀突然放大了很多倍，翅膀掀起千萬道浪花，向著他擊打而來。
淩波飛燕，死亡之舞。居然並不是個傳說。
燕春君，帶著不甘地，倒在了地上，保持著一個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似的姿勢。
他的死相很淒慘。如果僅僅是中了赤練的毒，不可能死相那麼詭異，這隻能說明，雪女的舞，確實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而且從表麵上看不出痕跡，看來這淩波飛燕，是一支傷人於無形的舞蹈。
雪女沒有任何不舍地取下了燕春君送她的兩隻玉鐲，扔在地上。
晶瑩的上等翡翠在暗夜裏也失去了光澤，一隻直接摔得碎裂開來，另一隻則遠遠地滾到一邊去了。
殺死了燕春君，雪女的眉卻是皺了起來，時間比她預計的要長了一點，高漸離或許撐不了那麼久。
得知她在來往府邸的路上的時候，燕春君就應該叫人動手了，目的已經達成，籌碼也就不再需要。
雪女打開來時帶的傘，走出門外。
赤練也從屋頂跳下來，沒什麼表情波動地看了燕春君的屍體一眼，蹲下身來把住燕春君的脈門，發現他體內被破壞得一幹二淨。死亡之舞，果然是威力不凡。再加上這燕春君又不是什麼高手，而且還中了赤練的毒，哪裏有反抗的能力。
雪女的步子有點急，她快步走了好一段距離，眉頭才一下子舒展開了。
她看到了高漸離，他還活著。
雪女從容地走過去，用傘遮住他，才發現他撐著一把劍半跪著，身上滿是傷痕，顯然經曆過了一番搏鬥。她不知道，是高漸離心中的一定要活下來保護她的信念支撐著他，才讓他在戰鬥中爆發出與往常不同的力量。
高漸離站起身來來，嘴角的血跡刺目的很，看上去有些狼狽。
雪女在這一刻卻覺得他的身影是那樣挺拔，看得出，他是經曆了怎樣的浴血奮戰。
“我看見了！他們在那裏！”一些衛兵的聲音在此時傳入耳中。
赤練走過去，“二位最好是馬上離開，那些人已經發現燕春君被殺了。”
“跟我，一起離開這裏。”高漸離看著雪女，眼神堅定。
“離開？我們能去哪裏……”雪女自嘲地笑著，“我自從進了這扇門開始，就沒想過要出去。”
“我們的生死，不是由他們決定的。”高漸離抬頭看著半空中灑下的雨簾，“如果，真的有天涯海角，你願意，陪我一起去嗎？”
“你，真的相信……”雪女目光灼灼地望著高漸離，像是看到了希望。
“我相信，在這片暴風雨的後麵，一定有著美麗的彩虹。”
“我會幫助你們。”赤練握緊了拳頭。
他們以希望之名，攜手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