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很久,雖然莊一直比較冷淡,不過那是他性格問題,我漸漸也習慣了,不去在意。
莊比我大七歲,比起生性古靈精怪的我要沉穩得多,隻有在他麵前我不敢隨意任性。每一次切磋,我都是帶著一往無前的衝勁而去,而他有條不紊地應對,然後輕鬆把我打倒。
接著他就告訴我,你太心急了。
在這樣的切磋中,我一直都有所進步,我的師父感到很驚訝,這樣的進步超出了她的預料。她不知道我的秘密,嘻嘻。不管師父怎麼問我,我都不會說。
母妃最近總說,蓮兒好像長大了。也許吧,和莊在一起的這兩年,我學會了很多,學會了用不同的眼光看世界,學會了揣摩人心。
春天和夏天的時候,那冷宮就是人間仙境,但秋天就開始蕭索了,一到冬天,樹上的葉子全都結了冰,冷得我直打顫。
“要是受不了就回去吧。”莊看著我說。
這話不太好聽,可是確實是在關心人。我蹲下身子抱緊自己,“我不怕。”
如果我走了,他一個人會更冷的。
莊仿佛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麼,“我已經習慣了。”
“我也會習慣的。”我堅定地望著他的眼睛。
他也許被我的堅定所打動,不再反駁。我盡量地靠近他,這樣能夠溫暖一些。日子久了,我也習慣了這樣的寒冷,也能像他一樣無所畏懼。
但他對於我的所作所為隻送上兩個字,“何必。”
我摘下一朵冰花,像春天一樣別在鬢邊,“未必。”
我看著小島邊的湖水說,“……我不想做一朵嬌生慣養的紅蓮,你能忍受的,為什麼我就不能。”
他在我身後站著,輕輕“嗯”了一聲。我不明白他這一聲“嗯”的意味,伸手入湖水,隻是呆呆地看著清澈見底的湖,沒有留意到他在我身後看了很久。
“你看什麼呢?”我回頭問他。
“沒什麼。”
轉眼,我已是二八年華,讓我慶幸的是,父王暫時還沒有把我嫁出去的打算。我還能夠像以前一樣在宮中過著逍遙日子,隻是,我的母妃得病去世了。
我那天去找莊的時候眼睛是腫著的,我問他我哪天也死了怎麼辦。
他略微沉默了一下,“也許我會幫忙把你埋了。”
這家夥,他是不是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我是來求安慰的啊!
(風晴雪亂入:曾經有人告訴過我,對生死之事毫無執念的人,隻是因為沒有經曆過真正絕望的別離。)
不過,正如莊說的一樣,生死本屬平常事,過了一段時間,我也從母妃去世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依然是那樣古靈精怪。
我十五歲的生日那天,收到了一件很特別的禮物。
因為父王給我舉辦的生辰宴會是在晚上,所以我下午照樣去找莊,我沒有指望他能記住我的生日,就站在那裏和平常一樣喊他,
“喂。”
莊靠著樹,看了我一眼,繼續望天。
但沒過多久,他卻主動走過來遞給我一樣東西。我一看,竟是一把長長的軟劍,它的主要顏色是血紅色,這種感覺我非常喜歡,整把劍看起來都很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