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在一旁心神惶恐的診著脈,而楚璉澈則依舊保持著之前的那個姿勢,中途又從那小瓷瓶中取出了兩顆藥丸送入了步雲卿的口中。那名老者目光瞧見他從瓷瓶中取出的藥丸,怔了一下,隨後試探性的緩緩地開了口,話音帶著一絲顫抖的問道:“侯爺,那藥丸可否借老朽一看?”
楚璉澈遲疑了一刹那的時間,然後便將手中的瓷瓶遞了過去,隻見那名老者從中倒出了一顆,然後垂首嗅了一下,又細細的察看了一番,半晌後驚呼了一聲,“不知侯爺此藥丸是從哪而來,這可是續神凝氣的靈藥啊。”
對於老者的震驚和訝異楚璉澈未做任何的回答,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對他最後一句話的回應。
一旁,楊謹天看著這個空檔還有閑心關心這個的人,心中實在是按耐不住內心的焦急脫口問了一句,“唉,我說你這人把了這麼久的脈,到底把出了什麼,我家夫人這傷勢究竟如何?”
隻見那名老者被楊謹天這般厲聲一問,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而後聲音顫抖的回道:“夫人這一劍雖然傷在腹部,不過好在卻是避開了要害之處,隻不過失血過多,多虧有侯爺的這藥丸,倒是保住了心脈”
“你的意思是說……”
“隻不過……”
兩句話幾乎同時出口,楊瑾天看著話到一半卻又突然轉口的人,差點沒控製住自己的脾氣一掌拍過去。
“有什麼話你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嗎?”是好是壞,倒是直接將結果說出來才是最要緊的,難道他沒見著二爺周遭的氣氛已經冷的不能再冷了嗎,竟然還有時間在這邊繞來繞去的說這麼多,真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再次被這麼一吼那名老者心裏麵也覺得甚是無辜,但是沒辦法,誰叫眼下在他麵前的是堂堂齊侯呢,而自己要救治的還是齊侯夫人,這自然是不敢抱怨什麼。
“想要救夫人雖難,但是卻並不是不可能,隻是夫人這腹中的孩子怕是……”
接下去的話那名老者沒沒有說下去,但是在場的一眾人卻在明白不過了。
聞言,冷易隻覺得陣陣驚雷當頭劈下。完了完了,這次主上非得抽了他的筋,彼此行動,指令是主上下的,但是人選卻是他挑的,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其中竟然有人為沈雨菲所收買,此番不到傷了步小姐,還累及她腹中的孩子。
想到這點,他心中揣著一抹不安悄悄看向某處,不期然的撞入一抹半斂的眼眸中,心房一縮,暗自歎道這次怕是要去半條命。但是……與自己相比,有一個人,他敢肯定會比自己下場更慘。
對於膽敢違背命令行事的人,主上從來不會手軟。
沈雨菲接觸到冷易看向自己的視線,心裏麵一慌,下意識的將頭一偏,看向他處。
是她大意了,因一心想著要除掉步雲卿,倒是忘了冷易,此人受了那人的指令監視自己的行動,隻怕剛才的小東西已經落入了他的眼中。既然叫他發現了,那麼那人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而以那人的行事風格,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為今之計,她隻有一個辦法,冷易絕對不能活著離開齊侯府。
“侯爺,這些刺客膽敢闖入侯府行刺,還傷及夫人,絕對不能放他們離開。”
楚璉澈正垂眸想著剛才大夫說的話,當聽見這麼一聲回了回神,然而卻沒有回她的話,而是將視線深沉的看向那老者,幽幽的開了口,“本侯要你想盡辦法保住這腹中胎兒……”
“可……”
“如若,真的無計可施的話,那便保住大人吧……”
那老者聽到前麵一句話時滿心惶恐,轉瞬又聽到這一句,愣了愣,隨後那顆吊著的心才漸漸的放了下來,沉沉的道了一聲。
“是。”
“二爺……”
眾人聽到楚璉澈這個決定,紛紛喊了出來,然而楚璉澈卻是右手一揮,於是一瞬間楊瑾天等人皆沉默下去。
事實上他又怎願做出這樣的決定,這腹中的孩子亦是他的,讓他親手舍棄自己的孩子,他又怎忍心!但是,他亦無選擇,再拖下去的話對懷中的女人絕對沒什麼好處,大人和小孩之間,若是不能兩全的話,他隻能選擇大人。
“既然如此,那便勞煩侯府將夫人送至房內,這個地方實在是不方便老朽診治。”
聞言楚璉澈小心翼翼的兩人抱在了自己的懷中,然後步履輕緩的朝著漓苑的方向走去。而在轉身離開的那一瞬,單單的一個字幽幽的,伴隨著陰森的冷意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