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蠱門中。
吳娘娘換了一身衣衫後立時拖了白染前往蠱池。
“如何了?”吳娘娘看了眼池邊立著的兩個女子。
兩個黑衣袍的見是吳娘娘攜同白染過來,當即便單膝下跪:“參見門主。”其中一人道:“稟門主,姑娘還是沒有反應。一直盤腿坐在底下。”
“姥姥,這都三個月了,嫂嫂還是沒有動靜,要不然我下去看看。”
“別胡鬧!”吳娘娘伸手攔了焦躁的白染。她道:“丫頭在地下會不會有事姥姥不知道,但是你下去一定是有事的!”
白染猶不死心,看了吳娘娘一眼,又準備說些什麼,吳娘娘歎息一聲:“不是姥姥要攔著你,而是你如今這個狀況根本就下不去。你這身子能經得起幾回折騰?這都第三個月了,別以為姥姥什麼都不知道!趕緊回去,給丫頭配好了藥再送來,這兩個月你都別來這處了!”
白染張了張口,正要說些什麼,吳娘娘又道:“別以為姥姥不知道你晚上偷偷喝得那藥是個什麼東西!”
白染閉了嘴。
吳娘娘道:“給本座將那邊機關打開!”
兩個黑袍女子立即稱“是”,便將機關打了開來。
蠱池當中立時浮現一條通道來,池中黑得像墨汁一般的水隔絕開來,吳娘娘抬腳踏上了石板橋,走至蠱池正中時,她俯首往底下望了一眼。
石板橋下的女子一身純白中衣,雙眼緊閉蜷縮在石板橋底下,除卻她胸口間微微起伏再無其他生命跡象。
她身上纏著條雙頭蛇,那蛇吐著信子就往她手腕上咬,吳娘娘再次細看了看,她腳上纏著岑夫子那條青竹兒,而她麵白如紙,瘦得不成人形。她躺著的那處是蠱池的正中,她就躺在正中的那口棺材中,棺材底下是黑得粘稠的膏狀物體,她就躺在那上麵,雙頭蛇時不時咬她一口,之後又蜷縮在她身邊。
吳娘娘看得眼眶泛酸,最終是忍住了眼淚,自石板橋上踱步回來之後,她心中跳得厲害,又問道:“這三個月來這是她第幾次入睡了?”
“回門主的話,這是姑娘第十次入睡了。”
吳娘娘與白染心中幾乎是一個咯噔,兩人卻是不再言語,一路默默出了門。
白染看向吳娘娘道:“若是下月嫂嫂還是不醒的話,我就去叫哥哥來!”
“別告訴你哥哥!”吳娘娘幾乎是下意識脫口而出。
“姥姥,進了蠱池的,三個月都出不來的話已經是……”她聲音帶了哽咽,白染又道:“當初我隻是兩月就已經……”
“你嫂嫂的情形比你嚴重得多!”吳娘娘歎息一聲。
隨後,見白染抹著眼淚離開,她亦是仰頭看了看不早的天色,又喚了人來:“傳本座的令下去,千蠱門的消息一絲也不能透漏出去!就說本座要閉關,門中所有機關悉數開啟,所有蠱毒全部投放出去,門中與世隔絕,若是少主回來,拚盡全力將他攬在外頭!什麼時候再開啟由本座說了算!”
“是!”
吳娘娘掂了掂手中物品,低笑一聲,朝著白染離開的那方向而去。
抹著眼淚離開的白染,倒在自己床上狠狠哭了一場,吳娘娘推門進來她正好慌忙拿了帕子擦臉。
吳娘娘將她攬在懷中,輕聲道:“你嫂嫂並非是完全沒有把握。她這正好是第十次睡過去,不是麼,她也將將睡過去不久,若是等個十年八年都醒不來這才是真的去了,你這麼傷心做什麼?姥姥不要你去拿蠱池裏頭是怕傷著你肚子裏的孩子,你又不想回去同十一成婚,卻是獨自懷了孩子同姥姥避到這處來,小染,若不然,姥姥送你回去罷。”
“我不回去!若是我一個人回去了,嫂嫂卻沒有一起,哥哥問起來該怎麼辦?我也不忍心回去看著哥哥那麼傷心,姥姥說得對,我不該放棄的,嫂嫂那麼堅韌的一個人,怎麼會就這麼沒了,打死我都不信!”
“那我們就好好等著,那丫頭命大得很!”
洛城中。
“勝子!”長孫璃落煩憂地摔了手中朱筆,勝子奉著一壺熱茶巴巴地跑了進來。
長孫璃落道:“千蠱門那處可有消息傳來?”
“回爺的話,前幾日才傳了消息來,千蠱門離咱們還遠著呢,這會兒就是有消息也在路上。”
“跟著去的鬼衛也沒消息傳出來?”
“回爺的話,沒有。”勝子戰戰兢兢將手中托盤放好,拿了熱茶出來,卻是又聽得長孫璃落一問:“這麼說這六日來都沒有消息,是麼?”
“是。”勝子渾身發抖回了這麼一個字。
另一頭,南宮瑾與百裏檀兩人亦是心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