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亙古就有否極泰來這個說法,我反複彈奏自己的不幸,但其實很多時候,我挺幸運的。那日從樓梯上摔下來以後,我並沒有大礙,隻是手臂和臉部有幾處擦傷。回到房間,林皓見我麵部青紫僵硬,堅持要送我去醫院,我不依,他目光落的重重的,我便隻好隨他的意思。
火急火燎去往醫院,B超拍片做CT各種各樣的檢查忙活半天,卻並未查出何種異樣,最終醫生隻給配了一副調息休身的藥。回去的時候林皓拉著我的手,我像贏了一場賭局一樣調侃他,說了沒事吧,瞧你那慌張的樣子。他緊崩的臉終於舒展開來,對著我笑笑,明眸皓齒如一汪清澈的湖水。
伏在林皓肩上,他背著我往站牌去的時候一些熟悉的場景又回來了,這種感覺很清晰,如一縷縷清香沁入心脾,可是仔細瞻仰的時候又覺得它飄的好遠,無法盡覽。我著急伸手,緊緊擁住那一份溫存。
“林皓,我多希望,你是我的溫暖。”我抱住他的脖子,將臉往他肩上貼。他停下來,均勻的呼吸變的急促而紊亂,一段時間之後,他又邁開步子向前走去。我亦沒有再說話,安心感受著彼此心跳的樂聲。
我覺得,我被我的愛禁錮住了。我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受了他的牽製。
顧謙來找我,比我預想的要快的多。那天林皓送我回家將我安置好之後就回了學校,下午有他的專業課,他說無法請假。我知道他在騙我,可又不願強求,便隻說,那你下完課,過來看我好嗎?他點頭,迅速逃離。在我看著他的背影還未緩過神來,顧謙就過來了。
他一反往常,態度惡劣地闖進我宿舍,將手裏的書本往地上一摔。
“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盯著我,語氣質問。這原本是個熟悉的男人,可是他看我的目光,忽然變的異常陌生。
我假裝鎮定問他:“你是指什麼?”
“你不用跟我裝糊塗,你自己摔下樓的事,為什麼要誣陷是珊珊幹的?”他兩眼充火,拳頭緊握,我第一次看他這樣,深邃的目光之中寫滿憤怒。
“那是她說的,她說的你就相信,那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林皓也看見了的。”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麼。”他咬牙切齒,突然又止了口,轉移話題:“珊珊不會做這種無恥的事,我了解她,盡管她平時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但是她心腸不壞。”他說的信心滿滿。
我笑了:“那你是說,壞的那個人是我了?”
“不是你,是我,是我不該自作主張幫助你接近林皓。”他似乎在跟自己賭氣,別過臉,沒有看我。
“你現在覺得,你為我做的都是錯誤的了嗎?”
“是,我根本就不該幫你!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你是個懵懵懂懂對愛執著的小姑娘,於是不由自主想要幫你,幫你為自己的夢想努力一次,同時讓你看清,你心裏麵的那個人有一個彼此相愛的女朋友,在他心裏,根本就沒有你的位置,可我想不到你竟做這樣的事。”
“你錯了顧謙,我說過我愛他,所以,即便沒有你,我也會一步一步走入他的世界,我會用我的方式,占有他。”
“你的方法就是這種下三爛的手段嗎?”
“在你麵前,我或許做的很過分,但在愛麵前,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我不允許你打著愛情的名號做這麼卑鄙的事情!”他喊出來,麵目糾纏。
“卑鄙?嗬嗬,我不排斥這個詞,在我心裏,隻有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才是幸福,為了這份幸福,別人的評價根本就無足輕重。”
“小羽,是你變了,還是我看錯你了?”顧謙問的無比痛心。
我看著他的眼睛,心裏的漣漪如襲壩的洪水隨時可能衝破內心的防線。可還是說:“對不起,你高估我了。”話出口的時候我感覺喉間有一陣劇烈的疼痛,可是一切都已無法挽回。我想,既然沒有辦法愛,那就痛快地放棄吧。
“你真是無可救藥!”顧謙冷冷丟下一句,旋即轉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停下來,聲音堅決強硬:“我不會讓你破壞別人的幸福。”然後一字一頓說:“我,要,占,有,你!”他的目光,比日照更加耀眼。
我一下癱在椅上,與他對峙的目光消耗了我所有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