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珊來看林皓,要比我果斷的多。我還站在林皓門前猶豫不決,她便風風火火趕過來了。見她在前台問訊,我迅速躲到一邊的過道裏。一會,陸子珊走過來,站在我原先的位置,對比著病房的號碼,確定那是林皓的房間之後開門進去了。我又走出來,站在門邊,通過門上的四方玻璃偷聽他們講話。
一開始兩個人都很安靜,相互望著彼此。林皓似乎預料不到陸子珊會來,於是捧著書僵在原地。終於還是陸子珊先行開口:“皓子,你怎麼樣?”
“拖你的福,還死不了。”林皓沒好氣地回答她。
陸子珊顯然受不了林皓的氣,於是著急解釋:“這件事不是我指使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然後呢?”
“你一定要相信我。”陸子珊滿目誠懇。
“嗬嗬。”林皓有些自嘲般笑了:“你翹課跑來,就是為了跟我澄清這個嗎?”
“我當然是來看你的啊。”陸子珊有些委屈,她悻悻地走到林皓床頭,將手裏的餐盒往櫃子上一放,拿出幾樣可口的點心來。
“這些都是我叫我媽幫你做的,你吃一點吧。”
“我沒有胃口。”林皓看她一眼,繼續埋臉看書。
“你多多少少吃一點吧,這樣餓著對身體不好。”陸子珊自作主張幫他將飯盛上,微笑著遞到林皓手邊。
“我說了不需要。”林皓的音量一下子提高許多,他將陸子珊的手從麵前推開,一臉的不耐煩:“你就不能讓我好好休息下!”
陸子珊顯然被嚇壞了,她懾懾地縮回手,別過臉,已是滿眼淚水。
“對不起。”林皓意識到自己過於偏激於是緩和語氣:“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好好安靜一下。”
“不,我要留下來照顧你。”陸子珊態度堅決。
“我很好,你回去上課吧。”
“我不好!”陸子珊撕喊出來:“我怕我不在的時候別人將你搶走。”她拾臉,麵上,已滿是淚痕。
四周的空氣倏忽間停止住了。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任何聲音。
我僵硬地站著。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陸子珊說那句話的時候我的身子不自覺地晃動了一下,房門於是發出“吱咯”一聲,盡管輕細,但在這沉默的氛圍裏還是聽的無比清楚。林皓和陸子珊齊齊向我看過來,我知道逃避不了,便推開門,望著林皓尷尬地笑。
他異常吃驚,目光放直:“小羽,你怎麼在?”他看我的時候,我覺得他眼睛裏,是充滿喜悅的。可是略微側臉,便看見陸子珊目中怒火中燒。
她走過來,語中帶刺:“這裏不歡迎你。”說完又毫不客氣地將我趕出去。我任由她推著,隻是默默地看著床上的林皓。他依然笑著,我期望他像往常一樣給我一句問候的話。可是這一次,他什麼都沒有說,直到陸子珊將我推出房間然後將門反鎖。
我們的距離拋開空間於是又多出一扇薄薄的玻璃窗來。我不甘願了,掄起手“碰碰碰”地敲起房門。陸子刪尖利的謾罵從房間傳過來:“臭婊子,你他媽給我滾!”我不顧她,不懈不怠,使命地拍著。半晌之後,門驟然開了,我還未抬臉,陸子珊狠狠摑了我一個巴掌。她二話不說,撲過來揪著我的頭發使勁將我的頭往牆上磕。
一絲溫熱的血液從額頭淌下來,意識模糊之中,我看見一些微弱的光。我不知道這光來自哪裏,是現實或是臆想,但當我正眼看的時候它們忽然四下散去,隱匿起來。我感覺自己變的暈暈忽忽了。
林皓就在這個時候衝過來,他一把拉開陸子珊將我擁在懷裏,回身衝她嚷:“你發什麼神經,有你下手這麼重的嗎!”
“是她自找的!是她要霸占你!”陸子珊吼回去。
林皓呶呶嘴:“那是我和她的問題,不需要你來管。”
“你的問題就是我的問題,我管定了!”陸子珊的目光冷下來,寒峭入骨,她咬牙切齒,說:“你讓開,今天我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林皓擋在我的前麵,他麵色堅毅:“我不準。”
陸子珊卻是鐵了心,她衝過來,撕扯著我的衣服,任林皓如何阻擋也不放手。她鋒利的指甲劃過我的肌膚,我感覺自己的手臂鑽心刺骨般疼痛起來,淚水不覺間溢出眼眶。
“林皓,我好疼。”我淚眼模糊看著他。林皓轉過身,他緊緊地抱著我。可我的身上手上還是不斷被陸子珊抓破,生出火辣的疼。我低低吟泣起來,禁不住苦苦哀求:“林皓,救我。”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