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騎兵的增多,過天星完全沉浸在當初的豬突大陣裏,隻是在這個葫蘆峪裏來回衝殺也沒個對手,更有副手張家大郎這個初生牛犢,那也是不斷的慫恿出外練兵,好巧不巧,正趕上陳三來報,說是按照闖王當初的設想,開始對周邊地主豪強收取保護費,派出了十幾個人出去各地遊說。
小地主對這樣的事情正是求之不得,正愁沒辦法與黑虎軍爭奪佃戶人口,現在黑虎軍主動上門,言道隻要給佃戶適當降地租,那黑虎軍就不再主動招攬百姓,這讓那些小地主都暗暗鬆了口氣。
給佃戶降些地租也不算什麼,黑虎軍提出的保護費也遠遠低於用於防備各個杆子的費用,這的確是兩全其美的事情,也不必擔心黑虎軍的實力,那延川之戰已經是人盡皆知,也不必擔心黑虎軍的人品,在這富縣一段時間,隻要得了錢糧,不但不為難鄉紳商人,而且公平交易,並對各鄉紳富戶大加保護,也對流民百姓做到秋毫不犯,這的確是人品和信譽都是一等一的好。經過固原嘩變邊軍掃蕩,其他的杆子也都大傷元氣不成了氣候,正可以暗中依附,說不得還能與之交易得些利潤,所以都紛紛表示讚同。
隻是有兩個地主大戶卻不買黑虎軍的帳,一個是離葫蘆峪三十裏的趙家堡,還有一個是陳家莊。
這個陳家莊是米脂陳家的分支親兄弟,恨黑虎軍滅了親家一門的仇怨不與合作,但也迫於闖軍威名,看到本支被黑虎軍痛打怕了,隻是把下書人趕了出來,也沒放什麼狠話。另一個趙家堡卻囂張的狠,依仗著自己家也是從商多年頗有積蓄,也是方圓幾十裏的大地主,竟然扣押了山寨使者,還放出話來,自己即為朝廷子民,就要為國為君分憂,要組織鄉勇替皇上剿滅了黑虎軍。並偵騎四出四下聯絡,積極備戰。
這一下就惹惱了過天星,張大朗更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這次終於得到了一個出戰的機會哪裏願意放棄,所以就不斷的慫恿過天星立刻出戰,這過天星本性是個粗豪之人,經不住大朗的不斷慫恿,當時就帶隊殺出葫蘆峪,尋那陳家莊和趙家堡的晦氣。
陳家莊道是光棍,見幾百黑虎軍的騎兵呼嘯而來,並且各個人如龍馬如虎殺氣騰騰,當時閉了莊門打出白旗,在莊牆上墜下一個管家迎了上來。
過天星大感詫異,來人施施然走到馬前,大大方方的給黑虎星見禮後道;“啟稟過天星大當家的知道。我家莊主陳老員外本是那張家堡張老員至親,份數骨肉。而黑虎寨與我家賢胥有滅家殺子之仇,不得不誓與黑虎寨周旋到底,為此我家老爺已經攜帶一家老小及所積攢財務,趕奔延安府與我那姑老爺會和,招募鄉勇以報大仇,把個偌大陳家村交予我這個管家打理,但上次米脂一站,我家族已經領教了貴軍厲害,不敢抗衡,現在我決定,答應貴寨條件,給佃戶減租三成,為收獲的四成,並每年給貴寨保護費上好白米三百石,羊二十隻,牛五頭。這個協定到我家老爺回來為止。如果大當家的同意,請退後十裏,我等將今年的保護費抬出莊外交割,如果不同意,那麼我們就隻好動員老幼婦孺拿起刀槍抵抗到全村浸沒。”說罷昂首挺胸大義凜然的直視過天星。
過天星張大了嘴好半天才回過味來,好個陳員外,好個大管家。這個舉動正是最好的決定,既然不想舉族覆滅也避免了讓外人說陳老爺沒了親情,自己為幫女婿傾家蕩產以助,投降黑虎寨是管家決定,真是個光棍人。
過天星哈哈大笑道;“就依大管家之意,我退後二十裏,留下十人與你交割,收你財務後,這一年內有不開眼的山寨杆子來劫掠請大管家燃放此物報警,隻要你莊老少堅守半天,我黑虎軍定當來援,至於你我過節,待以後你我戰場上解決。”說著在手下那裏接過幾個煙花遞給那位大管家。並道;“此煙花與其他煙花不同,花分五色,各代匪徒人數多寡,和緊急程度,等會有人教你。萬望不要輕易燃放,一旦燃放而無賊則要加倍收取保護費,你可記好。”
“我相信大當家的人品和實力,某記下了。”那大總管施禮道。
過天星留下一個小隊交割財務,然後大手一揮帶著所有人等風馳電掣般趕奔下一個目標--趙家堡。
趙家堡其實倒是與這張元無幹,隻是一來自己從不繳納皇糧憑什麼要尿你一個土匪?二來自己這些年也是世道不靖很是訓練了幾百護院鄉勇,大是看不起黑虎軍這個遠來和尚。最主要的是那張元找上門來許了自己嫡出兒子一個延安督司七品讚畫,這可是天上掉下的富貴,七品啊,那是和縣太爺一樣的品級,而且一旦跨入官場有了這個機會,在加上自己財力,向上升官那是指日可待,因此鐵了心的要幫助張元報仇以示好。所以才關了來人,並放出狠話,同時為增加自己兒子在巡撫紅人新近張元的眼前分量,四處聯絡自己親友故舊,為剿滅黑虎軍出力獻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