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繼續在回答小皇帝和葉濤的提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因為,從公說,流求是大宋的一個州路,帝王和上官有所詢問,臣下自應坦言;從私說,許仙的義舅子王木木是小皇帝的姑夫;許仙的義舅子王木木是葉濤的堂弟葉孤城的女兒扈東的夫君,所以,這三人,遠遠的,皇親國戚,也都能算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許仙對於小皇帝和葉濤的流求實行供給製的經濟壓力的疑問,也是一五一十地實話實說:“稟皇上,我們流求,對於衣食住行這生活層麵上的費用,這開銷還真不是問題。你們問,我們流求的錢財是從哪裏來的?其實,你們應該知道,太皇太後數年前就將大宋的鑄幣權交給了木木王爺。不過,你們不要以為,我們流求有了鑄幣權,就大肆鑄幣,因而生財。錯了,其實我們鑄幣,是個虧本買賣。鑄銅錢不是印交子,鑄銅錢要用銅,而印交子隻要用紙。在大宋,鑄銅錢,是鑄多少虧多少。以前,汴京,就算虧也得鑄,一年至少要鑄造三百萬貫銅錢,神宗朝更是突破了五百萬貫。一貫銅錢重六斤,耗銅就是四斤多,但一斤銅的市場價錢是一千文以上,鑄造一貫錢耗去的銅在市麵上的價值不低於五貫錢。所以,可以這麼說,大宋以前一直在虧本鑄造銅錢。在民間,凡是有需用銅的地方,製造商不是去買銅,而是用買銅的銅錢直接融化了作為原料,這還能節省八成的原料成本。所以,對於流求而言,太皇太後數年前賦予我們的鑄幣權,以及每年一千萬貫的銅錢的進貢,對於我們,不是進財,而是消耗,但也不至於是負擔。因為我們僅僅是王爺的三王妃扈東在地中海的塞島,每月的銅產量就足夠我們一年的進貢了。我們有著大宋十一倍的年收入,我們還擔憂什麼銅本位的銅錢的本金準備金和年增長率嗎?當然,金銀和銅錢是不能當飯吃的,可我們的科學技術或說是神技仙術又能使我們每年能輕鬆地得到大於需求的十多倍的糧食。我們的糧倉主要是在東南亞,小海倫自已的暹羅,還有她掛名公主的交趾和占婆,這些都是宜耕的糧倉。過去,這些地方的水稻,單產也就每畝五六百斤,由於氣候和種子因素,這個畝產比大宋要高上二三成。可是,小海倫學以致用,又加上了她自已的特色,她在這三國的農田上,讓手下空中施肥,施化肥,灑農藥。結果,產量幾乎翻番。小海倫對各地主、各莊園主、各土豪們說,我施以神技仙術,我灑下了觀音菩薩的楊柳水,你們想不增產也不行。我們約定了,我給你們da躍進,你們給我增產部分的一半,可好?這事,相當於是天上掉餡餅了,誰會不樂意啊?所以,僅僅這坐享其成,小海倫已經能包下我們流求係所有人的口糧了。不過,改革之路,總有坎坷。也有撿了西瓜不肯給芝麻的缺心眼的,說什麼,這糧食是在我們自家田裏長出來的,幹你小海倫什麼事啊?對於不合作者,小海倫可不是善茬。天兵天將又來了,可這時來的天兵天將,空降的可不是化肥和農藥了,而是枯草劑或是奢葉蟲。這下慘了,這些農田不是枯黃一片,就是千瘡百孔,反正結果一樣,都是顆粒無收,還能第二年繼續。這麼,軟硬兼施,紅臉白臉,東南亞的農耕不到三年,都已被小海倫控製。本來麼,管理的五大職能之最終篇,不就是控製嗎?
不過,皇上,葉大人,你們也不要以為我們流求的財富多得可以任意揮霍了。相反,我們木木王爺在保證了民用的前提下,他也是在科技開發、工業生產、軍事準備上,量力而行,看菜吃飯。
皇上,葉大人,你們一定不知道,我們王爺把奇貴無比的鑽石不是大量地用於製造首飾禮品,而是都消耗在製造機加工的刀具上了;我們王爺還把價值不靡的紅寶石、藍寶石等,製造光學儀器和光學元器件了;至於金銀,更是在電子元器件和線路板上在普遍的應用,這些,都是在燒錢啊。別的不說,就說鋼鐵吧。在大宋,在這個年代全球最富裕的大宋,全國的鐵器在多年的和平積累後,擁有量有多少?大宋大概沒有相應的統計數據吧,據我們估計,大宋的全國人口在7000萬到8000萬間,其城市化率達到30%。大宋的軍隊在80到140萬之間。以每戶五人計,以每戶用銅鐵1000斤計,以每個軍人用銅鐵200斤計,8000萬百姓和100萬軍人合計銅鐵的擁有量再加上國有儲備量,即使算上銅幣兵器,全國的銅鐵總量也就在1000萬噸稍多。可是,在流求,造一台普遍機床約要2噸多銅鐵,造一台落地機床約要50多噸銅鐵,一台大型的水壓機要2000多噸銅鐵,一艘在流求已經定型的鐵甲艦,要近2萬噸銅鐵。以目前全島擁有十多萬台大小機床、二三十艘鐵甲艦,逐漸電氣化的島嶼,鋼筋水泥,鐵路碼頭,工廠礦山,軍事國防,銅鐵的總擁有量,已是大宋的數倍,而且需求量還在擴大。這些,要開礦,要冶煉,要加工,要大量糧食和財富支撐。所以,別看我們的收獲,也要看我們的投入。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一分付出,一分收獲。而流求供給製下的學生和員工,則是在丟下地為流求的‘種瓜’和‘種豆’在思量如何,少投入,多產出。相比之下,工業和大工業的吃糧吃資源,遠大於人口的消耗,所以,我們流求一家是先營造好近水樓台,再得隴望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