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還在吱吱呀呀地蜿蜒前行,王豔麗起身要去看個究竟。她起身的時候,我覺醒了。
她坐在裏麵,身體的一半兒靠著窗戶的小茶幾。她長得富態,身體上半部筆挺,下半部寬闊,尤其體現在她的腰和腚。或者說她就沒有腰,她的腰和屁股幾乎渾然一體,一般的粗,一般的滿,沒有什麼腰圍可言。這麼近距離的肉香,不由得我生出些想法來。
我裝著主動起身給她讓步,站起的時候,卻想著是采訪的筆記本掉下鋪上了,火石電光般我又彎下腰去找。我嘴裏說著我的本本呢,扭身過去,裝著無意識的,眼睛朝裏看,挨著她那邊的手卻是算準了角度,猛一發力,卻是實實在在擊中了她壯闊的肥臀。
我心裏一哆嗦,那是多麼淒迷和奇妙的感覺。我隻覺得手裏沾滿了幸福和溫暖,我的臉上沒有顏色,心裏一番洶湧激動,就如此刻碰到了楊貴妃的屁股一樣。
那是和皇帝共枕令天下醉迷的可人兒,絕豔千古啊。我琢磨著,她那神奇的豐臀該秒殺了多少男人的目光,隻怕車上這些色鬼目光聚集,強大的能量都能把她的臀部發熱燒起來。她應該為老天賦予她如此高貴緊俏的身體物件而備感自豪。
王豔麗說,小時,我去看看就回,你先坐著喝水。
她邊說邊走到門後的鏡子,用手規規矩矩捯飭捯飭頭發,整了整儀容,戴上列車長的帽子,氣宇軒昂地走了出去。
包廂裏還留著荷貝爾的清香,我看著車窗外兩邊緩緩掠過的樹林,沉浸在剛才出奇不意的喜悅當中。我讚歎於我的聰明才智,也為自己小小的計謀得逞而洋洋得意。
男人喜歡肉肉的女性,而不是喜歡很肉的女性。不是嗎?
女人喜歡壞壞的男人,不而是喜歡很壞的男人。是不是?
我承認我對這個列車上的第二首長產生了微妙的情愫,這是以前上學時,那些主動往我懷裏鑽的女孩所不能給我帶來的。
王豔麗上麵方正,下麵渾圓,符合我的審美意境。也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對我的擇偶標準提供了精確的參考。
以前,我也常常在夢境中發情,上小學時,一次夢中竟然把給我們上自然課的一本正經的女老師壓在了身下。我終於知道,我渴望的是征服一本正經和道貌岸然,那些自願上鉤飛蛾撲燈不會給我帶來任何勝利和成就感。
過了很短一會兒,王豔麗回來了。她告訴我,前麵有施工,列車限速二十公裏通過。又問,剛才說到哪了?
我說,談談你的施政綱領唄,你是列車首長啊。
王豔麗居然拿手親昵地捶了我一拳說,別拿你姐開玩笑。我們這些當車長的都不是幹部身份,算什麼首長啊?倒是你們這些筆杆子,遇著個風兒很快就會起來的。你看我們人前風光,在旅客眼裏吆三喝四像個人物,在鐵路係統還不是讓人看扁了。客運段的女人不好聽哇!
這倒是實情,鐵路有兩句流傳很廣的話,叫做:嫁人莫嫁機務男,求女莫求列車女。機務段是開火車的,常年不在家,家裏沒人照應。同理,客運段的女孩子整天在車上,下了車又在外麵瘋,都不是好現象。結婚過日子不都求個完完整整,紅紅火火,親親熱熱,兩口子哪個回去都是冷鍋冷灶,吃不著熱湯熱水,時間長了必然會出事兒。
那些年,機務段的大車司機很少在外沒有人的,貨車速度慢,有時候在小站上一待閉就好幾天,回來根本沒有準日頭。你想想,司機一般都是體力很好的壯小夥子,在外麵身體饑渴難耐,不吃野餐才怪。
客運段的女孩子就更不要說了。在車上就和一幫糙老爺們睡一個隔斷,幾百幾千裏外下了車,家裏也不能安個探頭裝她身上,娶回家終歸不放心。所以,客運段的女孩子要麼找個本車隊的,二十四小時同出同歸,無縫銜接,徹底把家中小孩交給父母搭理。要麼就嫁個不了解鐵路的,除此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