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書記又扭頭和我急,不停地衝我使顏色。我蒙了,我是故意想失誤的。但是,這球不聽話,它怎麼又上台了呢。
我琢磨著如何結束。贏球是技巧,讓球更是技巧。你必須讓得悄無聲息,如果領導發球過來,你故意不接球,或者故意大力往斜邊推,在一邊不會打球的人也看得出來。那是典型的找死,看不起領導,不想陪領導玩兒了。
如果,你打得漫不經心,故意給領導做球,那更菜,把領導當猴耍呢?
尤其在綜合實力上我還比範書記差一個檔次的情況下,我要讓球就更不容易了。我要讓領導光明正大地贏,而不是笨拙地主動失誤。要拿捏好這個準頭,非常非常難。
這時我才後悔起來,要是平時我學到“宋九分”做球的十分之一功夫,也不會有今天這個局麵。平時我隻想到攻,腦海裏牢固確立了“最好的防守是進攻”的理念,但是沒有防守的手上功夫,想要給領導送一個漂亮的麵子球真是不容易。
我再次發球,平淡無奇,就是下旋球。打長膠的最喜下旋球,他直接把球就拱了過來。我挑過去,範書記帶球逼我的右角。我發力抽球,球出案了。
輪到範書記發球,發的奔球,我在中間,球朝我的胸口極速而來。我拉高調,範書記一磕,球過網,落到我這邊,我挑起來,範書記又是抹我的右角。反反複複四五個來回,我覺得差不多了,故意手上發力,而沒有加大摩擦,果然球如高射炮一般,飛到空中。落到地上,我輸了。
在此過程中,我眼睛餘光注意到於書記非常不安,老是不停地看手表,還跑到門邊上焦急地給誰打了個電話。
本來五局三勝,現在情況出現變化,三局兩勝吧,於書記說,一會範書記還有重要工作,今天比賽到此結束。範書記直呼沒過癮,說下次來還要讓小時陪著打,非把這小子打服了。原計劃今晚的接待是六點半在麗天大酒店,改成了七點。
趁著範書記坐下休息的時候,我也跑過來,一看範書記腿上的口子挺挺深的,也很長。大約是磕到了椅子的邊緣。剛才摔倒沒有覺察到疼,現在猛地鬆懈下來,範書記緊皺眉頭,不停地拿球拍給自己扇風。
我顧不得換衣服,從褲子裏找到鑰匙,一溜煙地趕到我的辦公室。希裏轟隆翻開抽屜,找到一瓶碘伏,一包創可貼,想了想,又翻騰出來一瓶頭孢膠囊,急匆匆地趕回活動室。
還好,範書記還坐在椅子上,於書記拿著電話離得遠,好像在罵人,說怎麼還沒到,都多長時間了,這不耽誤事嗎!
我上氣不接下氣地一陣風到了範書記跟前,蹲下來看著範書記的臉說,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小心,讓領導受罪了。
範書記一見我手裏拿的東西,就知道我的用意了。指著我笑著說,小時啊,別急,不就劃破點油皮,沒多大點兒的事!
我說,範書記,你先坐著不動,我給你把腿上處理一下。
範書記說,好家夥,還是小時可心,長得像個大姑娘,手上功夫也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