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說客運段的成績都是範書記關心的結果,紛紛舉起酒杯碰杯。當然,這一次我再次因為理解的不到位、不透徹,而出了一次醜。
因為通桌上就我和範書記的酒杯舉得一樣高,其他的人酒杯是擺在我們兩個人酒杯之下。這有什麼不對嗎?不就撞個杯表示一下,這也是大事?
後來中途和許秘書一起到洗手間排空之後,我到水龍頭洗了洗手,發現衛生間的抽紙沒了,我兩臂大幅度使勁甩了幾甩,甩得剛尿完過來洗手的許秘書一臉的水珠子。
許秘書把臉上的水仔細擦了擦,把手仔細衝了衝,對著鏡子整理發型的時候,發現我還在洗手間門口等他。
他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時空老弟,你身上的毛病真是不少。首先,手是不能亂甩的,甩得我一臉。
我跟他道歉說,對不起啊,許主任。我沒注意。
許秘書說,還有啊,剛才範書記敬大家酒的時候,你杯子端得比範書記還要高,你是和大領導並駕齊驅敬酒呢?許秘書幾乎狂笑不已。
那天許秘書說得我六神無主,無論怎麼做都是我的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我這些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生活本來就是一本大書,要靠自己體驗的。死讀書,真的害死人。
我們倆回去後,已經上水餃了。吃了兩隻,我就吃不下去了。我眼神遊離,在琢磨許秘書的話。我本以為自己滿腹經綸,懂得很多,但是發現在社會這個大學校裏,我還是個小學生,方方麵麵比起許秘書來還嫩著。
我眼睛餘光注意到範書記拿起桌上一包蘇煙,用手指彈了彈,倒出一支出來,我手疾眼快,一把抓起了桌上的打火機。
這個五毛錢一隻的打火機害死了我。範書記見我動作靈敏,已經把頭探過來,我一隻手伸出手護著煙,另一隻手猛地發力,捏響了打火機。
那股子火苗竄得有三丈高,橘色的火焰無大不大,差點燒著範書記的脖子。範書記反應倒挺快,0.01秒的功夫,就把頭縮回去了,大概是條件反射。偽劣產品害死個人,想不到星級酒店也上了這麼個破玩意兒。
範書記搖搖頭,坐另一邊的於書記已經把手裏的打火機擰開了,殷勤地把火遞了過去。
我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做什麼事都不順,連打火機都跟我作對。我知道一次性打火機質量不高,每次抽檢都不過關,大約100個裏麵總能挑出一兩個有毛病的出來,但是為什麼這隻問題打火機偏偏落到我手上,而且是給今天最尊貴的客人點煙。
無語問蒼天啊,我無語。我默默地站起身,我不是去結賬,辦公室主任楊誌也來了,買單是他的事。我沒有錢,也沒有資格去結賬。我要出去透透氣兒。
我出來在樓梯口的空白處一個大沙發上坐了一會,發了一會兒呆,決定先下樓去,到麗天大酒店的大門口呼吸呼吸自由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