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莫，別這樣說，你這一雙巧手，到哪還找不到碗飯吃。說實話，你才是我最欽佩的人之一，樣樣行，洋洋精。我家裏往牆上掛照片，讓我砸個釘子。我不僅把牆體砸壞了，還把自己的手砸傷了，最後愣是沒有把釘子砸到牆裏頭去。
莫漢聽了，樂嗬嗬地指著我的腦袋笑個不停。
莫漢說，老弟，實不相瞞，我在外麵也是有事業的，我也看透了，這個世道，光憑死工資沒有出息。
我一聽，莫漢是要跟我掏心窩子啊，問他具體有什麼事業？
莫漢說，老弟，你看哪個商場都開辟塊場所，作為兒童娛樂設施吧，小孩子經常蹦啊，跳啊，破損得厲害。遠城這些大大小小的兒童樂園、娛樂設施基本上都是我維修。也不要他們固定開我工資，他們隻是記住我電話，出工一次多少錢就夠了。
我說，你小子生財有道，天生就是來財的料。
莫漢年紀比我大，憨厚地摸著頭，咂把著嘴說，還有，我家附近的這十幾家賓館也聘我為特約維修員，模式也一樣，不開固定工作，有活隻找我一個人。周六、周日，或者晚上下了班，我比上班還忙呢。
我真心地羨慕他，嘴裏恭維他說，老莫，有你的，你真行。當代魯班，非你莫屬。
莫漢說，老弟，我有個事心裏把不準，想請你參謀參謀。
我說，自己兄弟，客氣啥，有話就說唄。
莫漢說，我可能害上相思病了，最近一段時間老是睡不好覺。
我逗他說，哪個女孩子惹著莫兄了，害得你茶不思，飯不想的。哪個女孩子找著莫兄這樣能幹的男人，是他的福氣。說來聽聽，我給參謀。
莫漢不好意思地說，兄弟，我可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說出來，你不要告訴別人。
我拍著胸脯說，老莫，兄弟不是多舌之人，盡管放心。要是風生從我這裏漏出去，你拿刀把我的舌頭割了炒菜吃。
莫漢說，方月怎麼洋？
雖然有所準備，我心裏還是大吃一驚。方月是客運段黨委的打字員，這對狗男女如何勾搭到一起。本來按我的估計，莫漢這樣的品味，最多就是村裏那旮旯長得有點摸樣的村姑。沒想到他相中的居然還是省會城市大機關遠城客運段的工作人員。
方月這姑娘吧，我對她有說不出來的感覺。圓圓的臉盤子，紮著馬尾巴，富態肥沃的一種，還偏偏喜歡穿緊身衫，穿牛仔褲，這更顯得她胸前的氣勢磅礴。方月走路喜扭臀，兩扇屁股瓣兒特招男人不懷好意的目光。
打字室在走廊的最東頭，平常一般沒有人過去，這給了方月更多的自主機會。方月上班喜歡穿拖鞋，反正打字室就她一個人，沒人嚴格地拿機關那一套約定俗成的東西要求她。每次她出來上廁所，趿著拖鞋在走廊裏拖遝，我都知道她肯定內急了。
實事求是地講，她穿一身合體的黑色小西裝，還是挺端莊的，我喜歡女人文雅大氣一點。每逢段上來了上級領導檢查工作，用到會議室，也是方月過去端茶倒水，這個時候她就穿得很正式。甚至還會假模假樣地夾了一本黑色封皮的筆記本，來回在領導跟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