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不喜歡方月的眼睛。她的眼睛大而有神，撲哧撲哧的，像是還沒有長大的低年級女生。當然，這沒有什麼不好。但是她不管盯著誰看，都好像有放電的感覺，這給了不少男人錯誤的暗示。因此，小小的打字室傳出來不少故事。
莫漢這個人歲數也不小了，是不是哪次上打字室，受了方月的勾引？
我在暗自揣摩之時，莫漢說，大上周的時候，我請方月吃飯去。她答應了，也來了。我們在銀座“索菲亞”旋轉餐廳吃的飯，她真的很美，很善良的一個好姑娘。
我心裏冷笑，現在打著手電還能找到善良的姑娘？城裏的姑娘一個比一個勢利，連帶著把“村裏的小芳”也帶壞了。
我搞不懂為什麼方月會和莫漢出來吃飯，難道妓女從良風塵回歸。我從方月走路的步伐觀察，覺得她肯定早已不是處女了。處女走路兩腿夾得緊緊的，方月兩腿之間的縫隙能撐隻船過去。而且大約是穿拖鞋走慣路的原因，她還養成了一個難看的體態毛病，走路好拖屁股。
女人走路挺胸提臀才顯得靈動，有精氣神兒。她走路的時候，不是全身一氣嗬成，協調聯動，而是上半身先往前了一點點，順帶著把肥臀往前拖。這不好看，至少從後麵看，比她的實際年齡要大了三五歲，缺少了少女的朝氣。當然，這話說的，她都早已不是少女了。
美女是機關的風景，是屬於大家的。她這麼個樣子，不對自己的形象負責，就是對大家極端的不負責。這，很不好。
我寬慰莫漢說，你向她表達了嗎？
莫漢老實地說，我不敢。
我站著不知腰疼地說，想好了就說唄，有什麼敢不敢的？
莫漢說，我怕她要是一口拒絕，今後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再說，我還是天天要來黨委上班，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多不好。
我慫恿他說，莫兄，要不方便的時候，你請我和方月一起吃頓飯，我給幫著旁敲側擊一下。
莫漢猶豫了一下，又否定了這個方案。當時我不知道，其實，莫漢貌似老實的外表之下，也不是沒有他的小九九。莫漢怕三個人一起吃飯，我會完全搶了他的風頭。要是我是個女人，自然也會對長得俊俏的男人多看幾眼。
女人和男人一樣，有時候也很色的。我不是女人，我也不是她們肚子裏的蛔蟲，但是異性相吸，對於長相美好的異性，彼此沒有感覺、不動心，那是不現實的。莫漢沒有積極采取這個方案，是防著我。
而且他今天約我出來喝酒，喝得興起，看似無意把他的秘密透露給我，也算是給我個提醒兒，讓我別打方月的主意。寧穿朋友衣，不占朋友妻。我也算是機關一枝花，年紀小，文采好，最關鍵的是，有前途。
加上我和向蕾的事情還沒有公開，除了郭科長和蔡段長知道，機關其他的人並不知曉內情。平時，黨委的文件大多是我起草和修改，自然而然往方月的打字室跑得勤快。有心思的莫漢著急了，可能這句話，他也憋得很久了，今天終於打開天窗說亮話，以這樣一種方式提醒，或者說警告我。
莫漢二十七歲了，方月二十三歲。他們兩個年紀倒是般配。我比方月還小，按說莫漢不應該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