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河的同事紅燕就遭遇過一次,有個上級包片檢查人員來了幾次後,對紅燕有了意思,紅燕雖然隻有二十三歲,但跑車已有三年多了,一看就知道他什麼意思。但紅燕特惡心那個檢查領導,不想搭理他,結果他幾次想摸紅燕的手,甚至在包房裏抱過紅燕,但紅燕拒絕得很堅決。
檢查領導受了刺激,每次檢查專門對她負責的車下手,每次都掏紅票。車長明知是怎麼回事,但無法明說,隻能當著檢查領導的麵批評她,弄得她常常淚流滿麵,有幾次想不幹了,但每月兩三千元的收入還是讓她舍不得。結果,時間長了,終於耐不住,很快從了這位領導。
因為列車當班標準化作業要求特別嚴,雖是半夜,但各級檢查人員絡繹不絕,尤其是有不良愛好的檢查人員,晚上容易發現違章作業,處理起來黑燈瞎火的,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有的女乘務員被逮著了,為了躲避下崗,在沒有別的辦法情況下,讓他們摸摸胸也是常有的事。甚至在衛生間裏站著幫個別領導解決一下,也是偶有發生的。記住,偶爾,不是常態。這些事風傳的多,具體真的、假的無從考證。
於怡不是不知道社會對列車員的看法。即使她不知道不在乎,他老爹於實能不知道嗎?之前能進客運段機關,楚清河的這個準嶽父之前可沒少動腦子。他能眼睜睜地看著寶貝女兒往火坑裏跳嗎?楚清河一連幾天上火,沒搭理於怡。
下了班,也沒往她家裏跑。以往一退勤,楚清河總是不用揚鞭自奮蹄,樂顛顛地心甘情願地到她家拖地、燒水、買米、抗煤氣罐,包攬了大小輕重的活兒。
於怡她媽董彩霞就是相中了這一點,小夥子要模樣有模樣,腿腳這麼勤快,嘴裏能說會道,會哄人開心,家在郊區農村的因素反而不是重點考慮的了。
既然還沒有結婚,這裏就隻能暫時委屈一下老鐵路於實同誌的稱呼了,因為即使清河常去他的家裏跑腿,也隻是喊他於叔叔。這改口一說,必須等到他女兒的結婚典禮進行過了,楚清河才能光明正大、名副其實、親親熱熱地喊他一聲“爸爸”。
楚清河的準嶽父於實是個能人。他官不大,屬於小官僚,濟州機務段的車間主任,科級幹部,80年代就提了股級。那時年輕,大家都以為他日後能提拔個段長或黨委書記的,最次也得當個工會主席。但是年複一日,很對不住大家長年累月的期望,他讓很多人失望了。
官不大,並不代表能力不行,這世界上還真沒有他辦不了的事。他能讓他的寶貝女兒進了客運段的機關就是明證。要知道,把這件事辦成,就是客運段的科長們也不一定能運作得了。況且,他屬於機務係統,開火車頭的,他是跨了行業把女兒送進客運係統,為她鋪好了成長的光明大道。
可惜的是,他本人一輩子也沒能提起來,實現他進入領導班子崗位的宏偉藍圖。從30多歲幹上車間主任,到50多歲快退休,原地踏步了20年。他的口才、文字、協調能力都是一流的,大夥是心服口服的,但就是沒能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