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心裏一顫,電光火石之間,他居然發現女孩的眼神裏籠罩著一股化不開的憂傷和薄霧,但是那眼眸卻是清亮和極具穿透力的。
多少年後,清河最忘不了的,就是在他初出茅廬之時,和女孩的這一刻激情對視。女孩隨後笑了,眼眸裏的陰鬱一掃而光。雖然此時他還不知這個女孩的姓名,但是卻結結實實地記住了她的笑窩,她是那樣甜美,帶著動人的生氣,
清河的目光不敢在女孩臉上做過多停留,很快集中全部精力仔細聆聽老外的發音。他淡定自若,抑揚頓挫侃侃而談,如順水行舟天上流雲自然流暢。當授課結束時,肅靜的會場掌聲雷動,把清河從醺然陶醉中拉了回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衫衣因緊張汗津津地濕透了。
本來按照計劃,英語培訓的講課時間安排到12點結束。因為老外和清河兩個人都有點超水平發揮,結果培訓課一直上到12點半才結束。
成功啦,等到老外在大家如雷般的掌聲中飄然而去,朱胖子才從激動地心情中跳出來,唉!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直到半年甚至一年後,還有人會提及老外那次完美的授課,聽老外的,倒不如是說聽清河的。楚清河憑借著這次英語培訓課,依靠一些年輕人的喉舌,在客運段一舉打響了自己的名頭。
下台之後,顧豔梅第一個衝上來,親昵地捶了他一拳,興奮地說,有你的,徒弟,你真行,佩服!她由衷的快樂感染了清河,清河激動地笑著,傻了一樣地笑著,覺得都有些崇拜自己。
季鳴上午在授課結束之後,陪同著老外一起出去了,沒有時間和清河說話,隻是含笑衝清河點了點頭。
不過下午一上班,季鳴還是讓朱主任代為轉達,讓清河到抽空到他辦公室來一趟。
段長的電話就是聖旨,抽空的時間就是現在的時間,清河這點素質還是有的。清河放下電話後,立即對著辦公室的鏡子正了正衣冠,把頭發規整規整,就朝樓上跑去。
段長的辦公室在七樓,現在的領導幹部都有所講究,喜歡吉祥的數字,盼望著好數字能給自己帶來好運,七上八下,做官的當然喜歡自己的官運能夠“七七七”地一個勁個往上升。至於到底哪一間,清河到了七樓卻犯迷糊了,因為他根本沒有找到掛段長標誌牌的房間。
好在清河並不愚蠢,他很快找到了掛客運段辦公室牌牌的房間,敲了敲門,裏麵威嚴地說了一聲,請進。
輕輕地推開門進去,發現是上午會場上的那個長著雙下巴的大胖子,應該就是朱主任。清河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朱主任,嘴裏就喊了一個很模糊的稱呼說,主任,麻煩問一下段長是哪間辦公室。
朱胖子一看清河來了,經過了上午的搶眼表現,對他的態度陡然也客氣起來。因為上午季鳴段長從頭到尾一直參加了外語培訓課,所以朱胖子沒敢隨便離開,而是一直盯在會場做好服務,防止領導有事找不著人。既然全程見到了段長對小夥子楚清河很欣賞,朱胖子沒有理由不和段長保持高度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