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好多單位,嘴上答應給錢讚助,老領導一調走,新領導不買賬,這錢就打了水漂。又因為這事隻能悄無聲息地幹,不能簽正式的合同。報社也隻能吃個啞虧。
這錢從報社取回來,直接存到辦公室主任張明華的私人帳戶上。碰上報社需要用錢的時候直接調用,年底按報社在職職工的人頭,平均發放下來。
不過到了劉成主持工作的時候,這錢已經不算多了。老楊主政時,廣告拉得多,給每位編輯記者都派了任務。誰拉多少錢的廣告,就按20%拿提成,大家積極性很高。有一位猛男,從路局的開發公司拉了一個20多萬元的大單,直接抽了4萬元。
因為老楊的政策擺在明麵上,誰對報社的貢獻大,誰就多拿。再說,到了年底,大家也從廣告費的總額中得到實惠,大家並不眼紅。
到了劉成的時候,路局的經營政策大變,廣告算是從濟州鐵道報徹底銷聲匿跡了,欄目也不讓讚助了。說話有分量歸根結底還是要靠銀子說話的,手中沒糧,做再多的思想工作也是白搭。
最慘的那一年,11月8日記者節的時候。報社坐吃山空,已經花光了老底,實在是無米下鍋。虧得劉成居然想出了一個辦法。先從路局財務兌換出幾千塊錢,每人100元發給大家,算是記者節的辛苦費。然後讓大家在單子上簽字,又從每個職工的工資裏把這100元逐個扣除,也就是發工資的時候每人少發了100元。
本來大家還為今年隻發100元嗤之以鼻的時候,想著畢竟是報社的心意,公家的錢,先笑納吧,隻當“羊毛出在狗身上”。後來大家知道原來到手的100元錢,是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來的,還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這張百元大鈔不過在空中多飛了一會兒,幫領導撐了一下場麵。
拿咱的東西幫你撐場子,報社的職工憤怒了。
一上午,大家聚集在社長辦公室要劉成給個說法。
劉成沉默了。半晌表示,一定要完完整整給大家應有的福利。100元算是借大家的,並且親手寫了一張借條,交給辦公室的張明華。說等他兌現承諾的時候,再把這張借條收回來。
一個星期後,報社奇跡般地每人發了300元,而且沒有讓大家在簽收單上簽字。這事就算了結。
對於這筆資金的來源,沒有人願意去深究。到手的就是自己的。弄外快,抓管理,那是領導的事。具體到個人,把手頭的活幹好就行了。
楚清河副總編幹了一年多,也不清楚這筆資金的來龍去脈,因為劉成壓根就不跟他說。
報紙是企業的邊緣部門。在企業報混的人,隻能非常可悲地說,是一些非常不入流的二流子。這些人,鐵路的技術業務不可靠,文字上比地方闖市場的晚報缺少活力和新鮮,政治前途更說不上,基本到了這個部門,就不要有什麼其他想法,徹底停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