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體力透支得厲害,或許別人沒有那麼弱,因為此前小棟身上的元氣已經悉數注進了金花的身上。滯留在學校和金花作最後瘋狂的那幾天,金花總是滿麵紅光,走路阿娜多姿流光溢彩的樣子,小棟疲憊得身子骨走路都快打飄了,這也是他選擇逃離的一個重要原因之一。
小棟確實感覺已經到了極限。那個時候,他想到了一個別人沒有也不太可能去想的辦法。距離設在車廂連接處的列車員休息室有兩三米遠,他漸漸地挪過去,敲門,門開了,裏邊有兩個年輕的二十多歲的列車員。
當時在小棟的眼裏他們都是成熟的大人。門開了一窄條,小棟把腦袋探進去,誠懇地像乞丐一樣地說:哥,讓我進去,我快不行了,給你們五十塊錢。開門的列車員猶豫了半天,看了看他的同事,又看了看小棟的樣子,最後在征得他同伴的同意下,竟然答應讓小棟進到了那個相對還算寬敞的空間,簡直是喜從天降。
小棟把行李往裏送的時候,外邊艱難站立的人們充滿了嫉羨,他們肯定都沒有想過這樣的一種嚐試,因為實現的可能性太低,他們完全忽略了。
進去之後,小棟站在靠門的地方,把後背依在門上,頓時幸福得一塌糊塗。他倆把一條窄椅都占滿了,優越得像兩個同性戀大地主。最初小棟也沒有奢望能夠得到坐下來的機會,隻想著能有一個稍大的空間自由轉身和清新一點的空氣利於呼吸就再好不過了。這在當時已是最大的幸福。嚴重超員,可想而知那趟列車的容積率有多高,一個能自由轉身的空間的獲得都能帶來無比的幸福感。
兩個列車員,一個26歲,一個29歲。小棟那年20歲,聊起年齡的時候他們問小棟多大,在得知他才20歲的時候,他們表示出很大的驚訝,可見小棟當時的樣子已經蒼老到什麼程度。
他們坐著,小棟站著,還聊了些什麼,小棟現在都已記不起來,隻記得話還算投機,有問有答,進行了很久。後來,那個讓他進來的列車員說:不要你錢了,馬上到天水站,買隻熏雞就行。熏雞剛上車時賣30塊一隻,穿越幾個車廂後,沒有多少人買,最後也就10塊錢一隻。
列車到了一個上下人都比較多的站點,他們出去例行值班,小棟得以坐下,享受寶貴而短暫的時光,直到他們回來才重新站起。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再一次出去的時候,小棟的膀胱也即將要憋炸了,沒有塑料袋,什麼都沒有,在這個休息室的角落裏尿顯然不可能,總共就一兩平方米大小,尿到哪兒一眼都能看到。
小棟還想到打開窗戶,直接尿出外邊。試了一下,難度很大,窗戶不能夠徹底推上去,關鍵是說不準下邊還有人要經過。已經不允許再多想了,這個時候,小棟看到小桌上列車員大哥的茶杯,快憋炸的膀胱鼓動著他毫不猶豫地把裏邊的茶水從窗口潑出去,這樣做隻是為尿一次騰出更多的空間,隨後,緊張而興奮地掏出來對準杯口……,太舒服了!雖然尿一半,滿了,還要憋一下停住,把尿從窗口快速倒出去,再尿,但減負的感覺還是令身心異常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