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是小年,青鴛起了個大早去給皇後拜年,去的時候尚早來的人不多,婉玉實在是憋不住,幹脆沒事找事的拉著她胡說八道的,她講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離奇事兒,見她這幾個月來頭一次精氣神這麼好,便忍不住含笑附和:“你倒是個會給自己找好玩的,什麼玄乎事都能給你扒拉出來。”
“阿姐你別不信,那些百姓是真的看見了!”她用力的抓住她的手,急求認同。
“好,我信,我信你。”她連忙輕輕拍了拍她手背,語氣平緩安撫。
淑妃看了直瞥眉,語氣微責道:“阿鴛你別理她,免得被帶壞了,你看她成日裏盡做些有的沒得,哪有個姑娘樣。”
“阿姐我和你講,前日我得了一話本,裏麵講了一個和尚和小姐的故事,特別稀奇。”婉玉悄悄靠在她耳邊嘀咕,說的很是起勁:“那個小姐有個訂了婚的夫家,但是她那個夫郎是個出了名的紈袴子弟,混賬的很,不僅再外邊胡來混玩還總是在醉酒後對他那些妾室施暴,可不是人了,可偏生那個小姐是個丫頭生的庶出,父親也不肯為了她解除婚約,這個時候她……”
青鴛一聽這話立馬緊張的捂住她嘴巴,低聲責怪:“和尚和小姐?這……般的本子你還是別看了,阿玉。”
“不要。”她輕輕一笑,眉眼帶著得逞的意味,揚了揚唇:“你們不讓我看我就偏要看。”
“……”這丫頭真是,還沒悲個多久又開始脫跳了,可真是心大。
她還未來的及說上幾句,就見著那一身碧綠衣衫的女子急急忙的忙跑了進來,撲通跪倒在徐後腳邊,手搭在她膝蓋上,兩眼泛紅:“姨母,你要給小月做主啊!”
徐氏聞言眉頭一皺,摸了摸她頭:“阿月,怎麼了?”
青鴛則一臉蒙蔽,婉玉樂得做講解介紹,笑眯眯湊到了她耳邊:“這個是皇後娘娘的侄女,一年前就嫁到了大行令張家,說起來阿姐你那時候還未出皇陵呢。”
“哦,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這個大行令張秋危早年也很是出名,不然也不會在這個年紀就坐上了九卿之一的位置,彼時他與周奕致,當代詩人孫歸青,她那風流成性的皇兄顧泓堯共稱啟陽四傑。
她倒是見過這個大行令幾麵,長得斯斯文文的的,說話極輕,笑起來十分和氣溫柔,也是,這做外交的大抵也就該是這樣子的人。
她這裏方想了起來,那裏徐月薇已經哭的接不上氣:“姨母你信我……剛嫁進張府的時候我……我本是抱著要把日子越過越好的決心去的,可……我從未想過他竟是那樣表裏不一的一個人。前半年倒還看在姨母的麵子上未曾發難,可成婚不過五六月他……他就開始在外邊找那些野女人廝混不歸,我……知道我應該忍著的,可我實在是氣不過,就硬著頭皮罵了那女人幾句,誰知道他居然狠狠扇了我一個巴掌!我本不欲再理他的,可他百般癡纏求饒,還一直同我道歉發誓,我便心軟了,可是姨母……我的退步換來的隻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變本加厲,我真是受不住了,再這樣下去我會死的,姨母。”
她眼淚汪汪的掀起了袖子,細嫩雪白的手臂上布滿了青紫發腫的深刻印記,四下裏一陣抽氣,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徐後連忙安慰應諾,滿口答應一定會給她個公道。
青鴛立馬轉頭,陰惻惻道:“阿玉,你有沒有覺著和方才講得故事很像。”
婉玉迷之興奮,猛地點頭。
好不容易熬到了寧連下朝的時候,青鴛立刻精神抖擻的跟了他回去,坐上車方如得大赦般舒了口氣。
“阿鴛,怎麼了?”以為她在皇後宮中受了委屈,瞥眉問道。
“阿業,這人心叵測呐,我可真是幸運。”俗話說得好,這越是看起來漂亮無害的往往就最越有毒,念起那徐月薇,立馬嚇得轉頭抓住他胳膊,所以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得虧她下手早。
寧連得知來龍去脈後,忍不住擰眉:“這個張秋危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嗯。”好在她家這個隻有被她欺負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