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能碰上次可以毫無避諱的套話,可還沒怎麼開始就結束了,因為對方已經趴桌子上昏睡了去,她隻得掰了他下巴喂了碗醒酒湯下去,然後叫人幫著扶上了床。
她在床邊坐了半響,然後鬼使神差的呢喃了句:“用腳趾頭我都能想得到你這一身的傷是在怎樣的危急關頭得來的,可你舉步維艱從鬼門關口撿來的命就如此草率的為我去犯險,那裏劃算呢?”
“我明明清楚的知曉你為我付出了多少,卻仍舊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一聲不發的接受著,你早該知道看清楚我是怎樣一個齷齪卑劣的人,生怕別人占了我半分的好處。”默了許久,她方捏著帕子低低道:“這般毫無索取的付出,你可真是令我……”
“可真是沒出息呐,就這麼裝瘋賣傻下去不是更好?”她輕輕一笑,眉頭微擰。
可能是確實是灌得有點多,寧連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睜開眼從時候便見著青鴛搬了個小板凳在房門口看雪,他掀開被子,迅速的套好衣服三步並兩步的走了過去。
青鴛正目光呆滯的捧著手爐默不出聲,將眉頭擰成了繩,他不得不蹲下身子,開口問:“怎麼了?”
突然被打斷了思緒的青鴛反應有些慢,訥訥說了句:“沒,沒得什麼。”
見他還要說什麼,就立馬嫌棄推了他:“你快些去洗漱罷,一身的酒味。”
青鴛一直很愛幹淨,對於這個寧連記得十分清楚,所以聽從命令起身去洗漱。
在青鴛喝完兩壺茶的時候,寧連洗的白白淨淨出來了:“阿鴛,等會兒同我一起去趟皇宮。”
青鴛拿起手邊的厚布巾走過去按著他肩膀將他擱在在了凳子上,一邊擦一邊問:“這大過年的去皇宮幹什麼,去了就都要拜,不去還能借著有孕的名頭上避開。”
“答應了孫右基幫孫右靈編個身份,不能由我們出頭,太子殿下幫忙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青鴛頓了頓手:“即便是編了個身份同故事,孫家那邊能信嗎?”
“孫家那邊不過是覺著麵子上過不去,即便到時真不肯打壓兩下就是。”他繼續道:“商不與官鬥,他難不成還能反抗?”
“你這是打定了要逼迫的意思囉。”青鴛頗有耐心的繼續擦頭發,然後生出了一種俏郎君給小嬌娘檫發的感覺,然後想了想小嬌娘又看了看寧連,忍不住發出一串笑聲。
然後再也忍不住,捧了腹大笑起來,寧連一臉茫然的抬頭看著她,半幹未幹的頭發蓬著十分搞笑,青鴛看了一眼險些笑岔了氣,頭也不抬的將手上的布巾丟了過去,就轉了身不再看他,寧連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
寧連擔心她磕磕碰碰的,就特地挑了申時的時候去,去的時候泓堯正同一屋子環肥燕瘦的美人投壺猜謎,好不熱鬧。
見著他兩個人來更是興致勃勃,立馬推開了一邊遞到嘴邊的酒杯,起身走了下來:“阿鴛,寧將軍你們來的正好,我正愁缺人呢。”
“寧將軍,投壺本宮不同你比,你要是能將那些密猜全猜出來,這滿屋的美姬隨你挑。”泓堯萬分大方道:“你要是都不喜歡,本宮再給你尋。”
寧連一板一眼,麵色嚴肅道:“殿下說笑,微臣自是同阿鴛向你拜個年。”
這閉門羹吃的,他哈哈笑了兩聲:“寧將軍果然有定力,阿鴛交給你本宮算是放心了。”
青鴛在內心翻了個白眼,方才你那語氣分明不是假的,更何況誰不知道你喜歡送美人的習慣?
泓堯略一琢磨,便抬手打哈哈道:“你們都下去吧,本宮要同三殿下聊會兒。”
待人都走遠了,他才收起笑臉:“怎麼了,連寧將軍都來了?”
“倒不是什麼要緊事。”寧連將事情經過平淡的敘述了一邊。
“還有這等離奇經曆,真比折子戲還要精彩,改名個本宮讓人編成戲唱來聽聽。”見事情不痛不癢的,他又開始不著調。
他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可真是看的讓人想揮拳:“感情不是痛在皇兄的身上?”
“就是這麼個理。”他臉皮忒厚的承認了,然後將事情捋了下:“你的意思是讓本宮給她編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故事?本宮看太傅就很合適這個戲份,那就這麼定了。”
泓堯爽快的答應了,末了還樂哈哈道:“改名兒你們還覺著有什麼不好出麵的這種白撿名聲的事情都推本宮這裏來,本宮絕不會嫌麻煩。”
“你倒是不推辭。”
“舉賢不避親嘛。”他摸了摸下巴,痞裏痞氣的。
後來來寧連都忍不住道:“這太子殿下可真能裝傻賣瘋,也怪不得皇上看不上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