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久了長了,司徒淸顏也漸漸地摸出了門道兒,這種莫名而來的“咯噔”一下的心靈震顫之感,就來自一種熟悉之感。
隻要是再見到或者聽到、聞到、嗅見曾經自己在前世熟悉的那些人,那些事物,司徒淸顏的心裏麵就會這樣,陡然出現一種震顫之感,每一次都是這樣,無一例外!
所以,當她第一眼見到那個神秘的老人家的背影之時,她感覺到了一種同樣的心口處的震顫…這種感覺使得司徒淸顏徒生了一種大膽的猜測:“難道?難道?難道…這個熟悉而又神秘的背影…也是我前世曾經熟悉認識的人嗎?”
司徒淸顏一邊陷入了深思熟慮之中,一邊眼睛緊緊地追隨著那個漸漸朝著黑暗處遠去的蹣跚背影,腳下的步伐也不知不覺之中變得緩慢了起來…“十三王妃?您怎麼越走越慢了啊?十三王妃您是身子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見司徒淸顏一陣陣地越來越放慢腳步,最後幹脆就停下了腳下的步子來,似乎在往遠處眺望著些什麼,一心想早一些回太皇太後的寢宮複命的老嬤嬤既有一些著急,也很有一些疑惑奇怪,於是,便也停下步子來,轉身回頭去,催促起司徒淸顏來:“十三王妃,您在那兒幹嘛呢?咱們還是快快回去太皇太後宮裏去吧,太皇太後她老人家還在等著咱們哪!”
司徒淸顏哪裏還顧得上那老嬤嬤的催促,她的整個身心,還有眼睛,都是牢牢地被那正在遠去的老嫗背影兒給拴住了,她的身子都甚至想往前麵傾斜去了。
要不是顧忌著老嬤嬤還有那些隨性的提著燈籠的小宮女們還在身邊圍繞著,這麼多雙眼睛都緊緊地盯著呢,要不是顧忌這個,司徒淸顏早就一個箭步上前,快步跑過去,去看看,去一探究竟,看看那個讓她有著一種強烈的似曾相識的感覺的背影兒,到底是什麼人,又到底是誰!
看那個老人家的背影兒,貌似她走起路來是很緩慢的,可能是腿腳不利索吧,司徒淸顏心裏這樣想著。
直到那個背影兒漸漸地消失在蒼茫昏暗的夜色當中,司徒淸顏這才慢慢地收回神兒來,應著老嬤嬤呼喊的方向,答應道:“來了,來了,石徑小路旁邊,竟然還藏著一隻小跳蛙呢,真是好不有趣兒啊!”
司徒淸顏不敢直接跟其他人透露,因為在她還沒有弄清楚那個老人家的微駝背影兒到底是屬於哪一個故人的時候,司徒淸顏相信,這其中一定會有一些她在魂魄轉生的時候,丟失掉的一些記憶。
而如果這其中恰恰有一些利害關係的話,那麼,此次與那故人的尋找相認,便是一個打草驚蛇的貿然舉動。
這北唐後宮之中,詭計多端之奸詐之人多得不勝枚舉,在這裏麵生存嗎,就好似在一個大染缸裏麵生存,非常地容易就會被不小心同化掉。
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因為自己的貿然之舉,而有損自己的複仇大計的進行,司徒淸顏將不能原諒自己。
所以說,司徒淸顏根本就沒敢跟老嬤嬤和那幾個隨性的小宮女講她如何碰見了注意到了那個不遠處路過的那個老人家的背影。
而由於天色本來就昏暗不已,再加上那幾個小宮女手裏提著的燈籠發出來的光正好晃人眼睛,從老嬤嬤和那幾個小宮女的方向看去,那個老人家蹣跚走過的身影並未被她們所看到。
為了暫且保護那個還未知身份的老人家,為了在自己將其身份調查清楚之前暫時先掩人耳目,司徒淸顏便情急之下先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和借口搪塞老嬤嬤和那幾個小宮女,讓她們不要起疑。
司徒淸顏在重生之後再度嫁入皇宮之中,她不知不覺之中學到最多的技能,便是撒謊。短短的時間之內,司徒淸顏撒了太多的謊。和前世的柳詩問相比較,司徒淸顏感受到太多撒謊帶來的方便和快意了。
“謊言果真是個好東西,它可以讓人逃脫掉很多罪責,比如說,一個小宮女不小心把皇家珍貴的白玉花瓶給打碎了,隻消撒一句謊,稱這花瓶不是自己打碎的,便可以逃脫罪責;更甚至是,撒謊還可以有更加一舉兩得、一石二鳥的用處。比如說自己非常痛恨一個人,便明明是自己不小心將那白玉花瓶給打碎了,然後再撒謊,聲稱自己親眼看到了是那個人打破了那個白玉花瓶,故意將這個罪責栽贓陷害於那個人,這便是一石二鳥之計策,既可以讓自己逃脫了責罰,更也將自己所恨之人陷於不義之地,豈不是良計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