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誰說不是呢,我今早也是覺得好生詫異,真是受寵若驚呢,咱們這十三王妃啊,處得久了,其實她人沒那麼冷冰冰的啊,不過是性子天生就這樣兒,還是個特別善良的主子呢,反正我伺候過好幾個主子的,個個兒都是脾氣大又架子大,不朝你亂發脾氣已經算好的了,哪還有關心你讓你多披些衣裳的主子啊…”
司徒清顏倒是也一個字兒都不差地聽到了這兩個小宮女的私下議論的話,其中也不乏對司徒清顏的貶低和不滿,不過,說到底她們倆還是很擁護司徒清顏的,司徒清顏便也就連一聲兒都沒吱,悄悄兒地聽完了她倆說了一會兒,便徑自回去了。
一早下雨,眾人唯恐山路不好走,恐怕冒雨前行,十有八九會遭遇山石滑坡的危險,反正大家也不是非要趕著時日回宮,早一天晚一天更是無妨,幾經商量之後,便一致決定先在客棧再行歇息小憩,待到雨停了,天色放晴之後,再另行啟程回宮去…頭半晌的雨實在是下得太大了,跟用水潑了在地上似的。一整個頭半晌,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地呆在了客棧裏麵,北唐良駿帶著北唐信鴻和尹太傅以及其他的幾個文武大臣一道,在房中一本正經地商議些朝中正事,幾個宮中帶出來的小太監和小宮女,則裏裏外外、樓上樓下地幫幾個主子們收拾和打理,忙前忙後。
一頭半晌過去,晌午時分大家一道在樓下的前廳處吃過東西之後,外麵的大雨也漸漸地變小了,不到半個時辰的工夫兒,轉眼也就停了下來,天色也漸漸地放開來,滿眼晴空。
大雨足足地下了能有直到後半晌兒的工夫兒,撲撲騰騰、咕咕嘟嘟地下了個痛快,空氣裏麵早已經沒有了幹燥的氣息,四處都是一場大雨澆築之後的清新氣息,沁人心脾。
嬌花承天降雨露分外美豔,碧葉新翠猶如初發,天藍得人不敢看,清零澄澈,幹淨得仿佛人們渾濁的眼睛稍稍多看它一眼,便會弄髒了它。
“皇兄,咱們怎麼辦啊?”
見大雨已經聽了下來,北堂信鴻便趕忙上奏北唐良駿,詢問北唐良駿他們一行人是否馬上成行。
北唐信鴻生性就性子活靈好動,一時不抻抻胳膊伸伸腿兒他就渾身都不舒坦了,整張臉都要揪成一個麵團團兒了,整個人都不自在。
今日被這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給這麼一耽擱這麼一折騰,啟程趕路回宮也不能夠趕緊動身,外麵大雨那麼大,這大半天的出門兒也出不去,小小的客棧裏也沒有什麼新鮮的玩意兒,這整個一頭午,可是把北唐信鴻給憋悶壞了。
這不,這雨次啊剛剛以停,北唐信鴻便馬上跟他皇兄北唐良駿那兒說著要趕緊啟程上路,可不想再在這小客棧裏麵憋悶著了。
“皇兄您看,這外麵的大雨也已經停了,這天也大晴了,咱們是不是可以趕快啟程回宮了啊?”
北唐良駿抬頭望大門外的天空稍稍地看了一眼之後,也沒有立刻回話,翻身轉頭去看了看尹太傅:“尹太傅,你一向都事無巨細,細心謹慎,頗有生存經驗,依你看呢?這雨還會不會過些時候再下起來…”
尹太傅聽罷立刻會意,眼望著那外麵的天色,眉間輕輕蹙起,神情凝重道:“皇上,十三王爺,依老臣看,這外麵的天色,像是不會一場大雨就此作罷的,夜間恍若還會下起雨來,而且,還會伴著大風…這般天象,若是現在啟程上路,怕是路上也難免遭遇風雨啊…”
北唐良駿還沒有說什麼,北唐信鴻便先急了:“哎呀,我都在這客棧憋悶得這麼長的時間了,這若是再在這兒呆一天,我可能就失心瘋了…”
“誒…胡說什麼?!”
北唐信鴻在他皇兄北唐良駿麵前,一向都是一個撒嬌耍賴的小兄弟的模樣兒,嘴上也每個把門兒的,而且現在又是在宮外,顧慮禁忌的東西也沒有把那麼多了,於是便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也不多經腦多想一想便脫口而出了。
北唐良駿一聽北唐信鴻這都開始咒自己失心瘋了,也是嗔怪地斥責他:“怎麼這什麼話都往外說,可是大為不吉利!信鴻,你可休得亂說!”
“是啊,十三王爺,別說是您了,連我這一把年紀的老頭子,都被大雨憋在這小客棧之中也覺得甚是無聊煩悶呢…不過十三王爺您可切勿拿話咒自己啊,這可是真真的不吉利呢,皇上說得對啊…”
尹太傅也在一旁小心地好言好語地勸慰著北唐信鴻,北唐良駿又仔細地望了一眼外麵看似放晴但又像是時刻都會有山洪暴雨一般的天空,然後回過頭來跟北唐信鴻和尹太傅說道:“朕看此天色,亦是大有不穩之異樣,今日便作罷,大家還是自己在客棧在小住一日看看,明日再說吧…”
“唉,這鬼天氣…真是…”
北唐信鴻一臉的不高興,嘟嘟囔囔地,逗得北唐良駿忍俊不禁:“信鴻啊,你看你都這麼大一個人了,都娶了親成了家了有了妻室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